直到喘不过气，楚斐然才知道，往常男人那些撩拨，究竟有多客气。
她摸着被咬破的嘴角，张口欲骂。
男人捏捏她的小腿，哑着嗓子威胁：“还有力气？那便继续。”
楚斐然踹他，他不以为意，只是专注地替她揉脚踝，捏腿，甚至捏她的脚，曲着指节顶她脚心。
这是新一轮的折磨与惩罚，楚斐然又痒又怕，笑个不停：“你，你放手！”
“听闻足底有许多穴位，多多按摩，舒筋活血，才能好得快些。”杜孤庭惩罚似的咬她。
而后，唇角微勾：“军营之中有专门的刑具，你若瞧不上我的服侍，便用羽毛轻挠脚心，想必更加合意。”
“杜孤庭，你混蛋！”楚斐然泪花直冒，“你竟然要对我用刑。”
杜孤庭怜惜地吻去她眼角泪水：“本王气量狭窄，最易行为失矩。”
这都是楚斐然骂他的原话，他如今却拿出来做挡箭牌。
楚斐然实在不堪折磨，楚楚可怜地道：“是我说错话了，你饶了我，好不好？”
杜孤庭一眼看穿她在装，硬起心肠，打她脚心，冷笑道：“小骗子！”
楚斐然欲哭无泪，这人怎么突然不好哄了？
她咬着唇，很硬气地扭头，想维持住最后的尊严。
可杜孤庭身在军中多年，想收拾她，易如反掌，吻泪珠的动作温柔蚀骨，手底的惩罚却变本加厉，不留情面。
最终，她没骨气地掉下泪，当真崩溃哭出声：“我，我就不该招惹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和离，我要跟你和离！”
男人的手顿了顿，淡淡看来。
形势比人强，她缩回脚，立刻装乖：“夫君，我错了。”
“还想和离？”杜孤庭不怒反笑。“要去跟哪个野男人厮混？”
楚斐然摇头如拨浪鼓：“不想！”
她自以为隐蔽地把脚藏在裙摆下，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软着嗓子装乖：“夫君待我最好了，最心疼我，最宠我，我谁也不想，就喜欢你。”
无论如何，得先得人稳住。
趁杜孤庭面色稍缓，她壮着胆子抱他的腰：“昨夜都没睡好，今早头还是晕的，冬青盖了好几层粉，才帮我把黑眼圈遮住呢，喏，你瞧。”
杜孤庭喉结动了动，俯身去吻她：“没心没肺。”
他抓着她的手，语气低沉：“可是喜欢本王的身子？”
“没有没有。”楚斐然求生欲极高，“夫君的什么我都喜欢。”
杜孤庭被逗笑，心底最后一点气也烟消云散。
他缓声问：“还有哪疼？夫君替你揉揉。”
两人不觉便厮混许久，直至敲门声响起。
王副将将一个长盒奉上，面带喜色：“通商之事已经完备，总算能向圣上交差。”
此事于他们而言，吃力不讨好，做成了不是什么大功绩，若出了岔子，便要被狠狠参上一笔。
楚斐然好奇地凑过去瞧，只见盒子里头俱是军报。
她没多大兴趣，趁他忙，便想偷偷溜走。
却被男人揽入怀中。
他一本正经地抱着她，还有心思批复军报：“边城又有匪乱出没？”
王副将愣了愣，垂眼不敢多看：“恐是黑风寨流窜的匪徒。”
“吩咐下去，寻得机会，便一锅端了。”他顿了顿。“记得留活口。”
楚斐然暗暗挣脱，见他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很是不快。
便伸出手，拧住他腰间软肉。
杜孤庭挑了挑眉，在奏报上留下一笔，又翻看下一本：“慕容信等人深居简出，连监视的探子都撤了？”
王副将精神一振：“他们恐怕是寻不到把柄，便准备离开。”
说来也是，北境这些年来从未出过纰漏，他们就算待得再久，也是枉然。
待他离开，杜孤庭往腰上一瞧，已被掐青。
“你倒是真狠心。”他捏楚斐然的脸，“也不怕掐坏。”
“我要去研究药方了。”楚斐然仰起脸道，“且今日阿璟也要过来复诊。”
男人忽然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不准。”
他将她牢牢圈住，占有欲满满：“本王有病在身，为防发病，神医哪也不准去。”
楚斐然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你已经厚颜无耻到，连有病也能光明正大当借口了吗？”
杜孤庭在她耳边闷笑。
驿馆，门窗紧闭的房间之内，慕容信歪倒在椅子上，疲惫地睁开眼睛。
清察司这群人，见他没有利用价值，竟将他囚于房中。
他死死盯着桌边容貌平凡的男子，嗓音嘶哑：“你就不怕老夫禀报圣上吗！”
指挥使顾九饮了口茶：“慕容先生省省力气吧，圣上对此是寄予厚望，若无功而返，你我必定受重罚，还不如想想办法，将功补过。”
他抬了抬眼，对慕容信的毒术还是颇为忌惮的，便放软语气：“我请先生休息，也是权宜之计，此次计谋，全要仰仗先生的毒术，若真能成事，我定为先生请首功。”
慕容信冷哼道：“既要仰仗我，为何又夺权？”
顾九恭恭敬敬地向他递上茶杯：“一地只能有一个指挥使，而我，能让顾清流为我所用。”
“顾清流？”慕容信眉头忽皱，“你也姓顾，难道……”
顾九微微一笑：“属下不才，曾是顾家外门弟子，与顾清流有数面之缘。”
他看了看外头天色：“算算时候，信物也该送到客栈了。”
顾清流被打成重伤，如今住在沈城客栈。
这消息并不难打听，楚斐然随意便从小福子口中套出消息。
“顾大侠受伤之后，王爷便请了最好的医师替他诊治，恢复速度很快，据说三天之后就能动身离开了。”小福子抖搂出大堆消息。
楚斐然颌首：“下去吧。”
三天之内，她必须找机会跟顾清流见一面。
因时间紧迫，杜孤庭便显得愈发烦人。
他仗着自己病了，冷不丁地便问一句是自己好看，还是别的男人好看。
楚斐然被缠着，根本没有单独见顾清流的机会。
甚至，连王府门都出不得。
眼见着两日过去，只剩最后期限，她捏着手中银针，眸露深思。
看来，只能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