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安眉头一皱,身影几个闪动,轻易避开毒针。
一剑自空来。
强大的剑意锁定贝清风。
嗤!
真元所化的剑,将他钉在墙上。
贝清风枯瘦的身影陡然泛起一阵恶臭的气息,身体化作一团黑气消散。
“哼。”
“你逃不了的。”
陈子安并没有去追。
而是转过身,看向司徒横与那十几人的战斗。
这十几人,皆是贝清风精心培养的棋子,出手狠辣,大多都是三品修为。
见到隐剑客出现,他们眼中露出一抹慌乱,想要逃走。
然而。
司徒横岂肯让他们离去。
掌风雷动间,一连数掌,一掌击毙一人。
这些人见逃走无望,索性也作鱼死网破,攻击也变得凌厉。
司徒横不愧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他所施展的掌法,以刚猛为主,凡是被击毙的人,皆是骨骼碎裂,几成肉饼。
一人想要逃走,被陈子安一道剑气穿透咽喉。
司徒横站在后院,身体周围全是瘫倒的尸体,血腥气弥漫。
他盯着陈子安,一言不发。
神色戒备。
陈子安冷冷的说道:“张万里是你派人去杀的?”
司徒横摇了摇头。
陈子安道:“那我可以留你一命,另外,你的儿子我找到了,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司徒横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希冀,“当真?”
陈子安神色冰冷。
司徒横似乎也认为自己的反问有些多余。
但他还是追问道:“我想见他一面。”
“你会害了他。”
陈子安双手负立。
“我可以向你保证,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到他,不过,这得看你的诚意,我达成约定,你是不是也应该兑现承诺。”
司徒横面色变幻。
沉默片刻,才道:“我可以不见面,但我必须知道,我儿子的模样。”
“好。”
陈子安点头答应。
“天明之后,你往清河街走一走,有眼缘的人,便是你的儿子,不过,如果你和他相认,我会亲手杀了你。”
“我认自己的儿子也有错?”
陈子安笑道:“他有一个阿爹了,而且,我传了他两招剑法,算是我的弟子了。”
司徒横深吸一口气,朝陈子安拱了拱手。
“贝清风想要的,是一枚金丹,可以突破至宗师的金丹,关于它的秘密,记载在一张羊皮卷内,这张羊皮卷,应该在大恩寺内。”
陈子安眼中露出一抹杀意。
“大恩寺?你想借刀杀人?”
司徒横苦笑道:“我没有骗你,这张羊皮卷并没有在我这里,而是在春草堂的老郎中身上,后来,我与那老郎中失联,暗中探访多次,依旧没有结果。”
陈子安神色平静,内心激荡。
这几年来,他终于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老郎中的下落。
“你不是说是金丹吗,怎么又是羊皮卷?”
司徒横说道:“那羊皮卷是天宗的丹书残卷,不知怎么落到鬼谷百宝道人的手上,其人在上京钦天监为当今大奉皇帝炼制了一炉金丹,一共丹成五颗,丹成之日,引发争夺,以至于金丹下落不明。”
“我与春草堂的郎中也是闻风而动,暂时合作,其余之事,我也不知,那金丹长什么样子,我更是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陈子安盯着司徒横看了几秒,身影一淡,消失在原地。
“咳……咳。”
司徒横感应到隐剑客退去,身体一松,才吐出一口鲜血。
他进屋收拾一阵,拿起一个包袱,悄然间跃过甜水巷的院墙,只是,他刚走没几步,就被几道身影拦住去路。
司徒横打量着前方拦路的几名女子。
呵呵一笑。
“堂堂天宗圣女,却也学旁门左道做蝇营狗苟之事,真是可笑之极。”
本来蒙着面纱的夏清月,被司徒横一眼认出来,索性扯下面纱,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脸,神色冰冷的说道:“天宗遗失之物,本就该追回来。”
“恐怕你还没这个本事。”
司徒横狞笑一声。
一掌拍出,身体借力逃走。
“你跑不掉的!”
夏清月冷凛一笑。
不急不缓的向前走,这些日子,她已经彻底炼化血元果,感觉到修为精进,再次找回自信。
又行了。
……
清晨。
一缕光透照在草堂。
清水河波光粼粼,远处的小重山映照在河涧,美轮美奂。
小院,陈子安手持一朵珍贵的雪莲,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紫灵,这雪莲,只长在小重山的悬崖峭壁上,那里的霜雪覆盖万年,没有极为高明的轻功和修为,别说采摘雪莲,就连爬到半山腰,都不太可能。
陈子安将雪莲放入一个瓷罐,用无根水和几种珍贵的药材混合,将其藏在梅花树下,封口七天之后,雪莲的药效和其它药材混合,可以用来炼制解毒丸,能够解天下各种奇毒。
“你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像是中毒了。”
紫灵用一个奇特的木鼎在焚香,陈子安嗅了嗅,木鼎中放的药,都极为罕见,很多药材,他已经连续多年没有找到了。
“你也懂解毒?”
“略懂一些。”
陈子安看一眼紫灵。
“你的毒已经入寸脉,如果再不解,最多三天就会入心脉,到那时神仙难救。”
“我会自己解的。”
紫灵嗅着木鼎里焚烧的药香,脸上逐渐浮现出不正常的血色。
“魔教的人,果然不简单。”
陈子安把药材整理完毕,走到草堂外。
墙洞前。
阿良依旧穿着狼皮袄子,拿着一把木剑,一横,一竖的劈砍着。
老乞丐靠着墙,面前摆个碗,悠闲的享受着冬末难得的阳光。
最难熬的冬天,将要过去。
街上也逐渐热闹起来。
几匹快马匆匆。
横冲直撞,都是天宗的人。
没人开罪得起。
清水河上。
夏清月白衣飘飘,踏水而来。
身体在空中侧翻盘旋,已落在春草堂前清水河对面的扎纸铺瓦脊上。
一河之隔。
陈子安看清她那一双冷凛的眼。
似也捕捉到陈子安的目光,夏清月嘴角露出一抹讥笑,随后脚尖一点,在清水河的街上屋顶疾驰,消失。
没一会。
清水河,一只手从冰冷的水里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