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马车，御离渊都还忧心忡忡。
曲霏梦察觉到他的负面情绪，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歪头看过去，“在想御灏麟的事？”
“嗯，父皇急于立他为太子，实则他并未准备好，一些地方灾害处理实在不太行。”御离渊沉吟着。
尽管到了这时候，他第一反应都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深深的担忧。
“处理得是否完美，父皇和朝臣心中自有定论，若是他们装瞎，你也没有办法。”曲霏梦对如今的朝堂没有任何感情，相当冷漠。
“话是这么说。”御离渊深吸一口气，从不知自己是这般心软之人。
“若是累了便歇会儿。”曲霏梦示意他躺在自己腿上，双手揉着他的太阳穴替他放松。
感受着难得的放松，御离渊缓缓闭上眼，脑子却在飞速转动，“父皇让我调查真凶之事，不用多久便能传遍后宫，要查人只怕难上加难。”
“父皇本就是看难度大才会让你来查。”曲霏梦意料之中，手法娴熟温柔，“不过我今日去找母妃了。”
“母妃沉寂多日，也有心无力。”
“毕竟她身在宫中，总能得到我们得不到的消息。”曲霏梦的原则是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御离渊长睫眨了眨，轻轻挣开眼睛，嘴角带笑，“要是没有你这么个可靠的王妃，我该怎么办啊。”
“少来。”曲霏梦惩罚似的手里重了下，“若是没有我，你现在只怕早就贵为太子了。”
提到身份，仍然是她心头的痛。
御离渊原本野心勃勃，哪里想到后来会发展成这样。
“明日母妃那边应该就有消息了。”曲霏梦不想再谈，转移话题，“你打算从何处入手？”
“既然蛊虫只有西域独有，那自然要从胡天柔入手，单刀直入。”御离渊冷声，已经有了打算。
“胡天柔步步谨慎，不会留下线索，她身边的人也似乎都有身份，不会轻易供出。”曲霏梦和御离渊商量着。
曲霏梦想了会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的蛊虫从何处下的？”
“似乎没有确认过。”
“假若诺儿盈儿是在京中被下蛊，你的蛊是从京中带出，那就解释合理了。”曲霏梦停下动作，仔细思考着，“得让权拾青来一趟了。”
于是大半夜的，权拾青从睡梦中被叫醒，迷迷糊糊地来了泽王府。
“权公子，你说看到仙贵妃在饲养虫子？”曲霏梦强迫权拾青清醒过来。
“嗯，那虫子小拇指大小，通体黑色的，看着可怖。”权拾青缓缓清明，似乎回想起那日场景，啧啧摇了摇头。
“在何处？”
“太医院后院。”权拾青毕竟是名义上的院判，每日还是要去太医院报道的，虽然被太医院老太医嫌弃得不行。
曲霏梦缓缓点头，担心打草惊蛇，便轻声道，“你暗中观察，不要惊动她。”
“好。”权拾青这时候才彻底懂了，猛地睁圆了眼睛，“王妃你打算调查仙贵妃？”
“嗯。”
“调查她可没有什么好结果，可能还被反将一军。”权拾青一直待在京中，自然明白胡天柔现在的权力。
曲霏梦抿唇一笑，“正因如此才要调查。”
权拾青看着曲霏梦，眼里都是她去送死的悲凉。
“你帮我盯着，摸清仙贵妃的作息规律，别动声色。”曲霏梦一脸严肃地叮嘱着权拾青，“事关成败，就靠你了。”
她的语气这么郑重，权拾青的责任感油然升起，眼神都变了许多，拍拍胸脯，大义凛然，“放心吧，交给我。”
御离渊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