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为何叹气？”御离渊语气平淡，目光缓慢地转向孙主帅。
“我叹本就人手欠缺，如今赵副将这般生事，只怕更要少人了。”孙主帅目光幽深，波澜不惊地回答。
御离渊闻言面色微变，余光扫到赵合君，神色复杂起来。
“人手欠缺？”曲霏梦本在旁听到这里时发出疑问。
一个军中将领四个，任谁看都是豪华配置，怎么可能会欠缺？除非御离渊和孙主帅另有打算。
联想到最近总是安言和赵合君在交替带练，曲霏梦后知后觉御离渊和孙主帅可能在谋划相当危险的事。
御离渊暂时并未回应曲霏梦的疑问，反而对安言道，“安副将，念在你是初犯，又本性不坏，这次的事本王不追究，至于赵副将，你去主营听候发落。”
“末将听命。”安言和赵合君同时拱手应答，只是前者明显不甘心，后者则表情晦暗不明。
待两人走后，孙主帅也缓缓开口，“不愧为王爷，胸襟宽广，烦请移步主营。”
御离渊深深看了曲霏梦一眼，转身随孙主帅出去。
主营内——
赵合君跪在地上，听见声响没有动。
“赵副将，看来你运气不错，前有曲将军伯乐识马，后有孙主帅主动为你求情。”御离渊自不斜视地越过赵合君，冷冷地嘲讽着。
“请王爷息怒，末将的确有错，愿领责罚。”赵合君知道多说无益，主动请示。
孙主帅负手走到御离渊身边，一脸爱才，面上不忍。
这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赵合君的眼睛，他再度拱手，“若是有需要末将的地方，末将也可完成任务后再领罚。”
御离渊与孙主帅对视一眼，藏住眼中思索，沉吟半晌后徐徐道，“本王碰巧有任务可以让你将功赎过。”
赵合君闻言微怔，缓缓垂头，“但凭王爷吩咐。”
——
已是凌晨，御离渊再度来到曲霏梦营帐外，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
他站了会儿，伸手撩起帘头。
“终于肯告诉我不追究赵合君的理由了？”进去的一瞬间就听到曲霏梦的发问。
御离渊抬头看去，注意到曲霏梦正在漫不经心地揉捏着手腕，仔细一看，手腕仍然泛红，他眼神暗下来。
曲霏梦抬眼看过去，松开手坐直身体，郑重其事等着御离渊的回答。
“季国联军正面难以攻破，我和孙主帅准备夜袭。”御离渊思忖片刻后轻声道。
“这几天你们在制定计划？”曲霏梦面色平静。
“是，人要少而精，速战速决，我决定亲自带队。”御离渊沉眉坦白。
曲霏梦古井无波，只平静地问了一句，“若是你回不来，那大军岂不是军心动摇？”
“所以我决定将孙主帅留在军中。”御离渊考虑得周全，却俨然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他这般考虑也实属无计可施，安言各项能力不错，但太过莽撞，不适合这种精密的夜袭。
权衡之下，用合适的理由带走赵合君反而胜算更大。
况且此行纵然凶险，御离渊似乎有十足把握。
在御离渊说完后，曲霏梦许久没有出声，沉默地坐在桌案后，食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边缘。
“所以你打算冒着被赵合君背刺的风险独自涉险？”良久，曲霏梦才又出声询问。
御离渊轻轻点头，又补充着，“我已有对应安排。”
曲霏梦敛眉，再度陷入沉默。
出军前她早料想过凶险不断，可亲眼见到御离渊以身犯陷，心中仍涌起酸涩和担心。
“军中细节我自然无权过问，还望王爷平安归来。”曲霏梦终是放轻了声音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