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御灏麟这话,皇上直起身,示意他继续。
“母妃只是想找个可以拿捏的办事之人,正因为一心只有父皇,不忍心使唤宫中之人,才找了个这么个宫外之人。”御灏麟缓缓分析。
“至于他的身份,母妃拿捏住他也是为了父皇江山着想。”御灏麟继续道,“前朝旧部若有联系,此人必然得知,届时能及时反馈给父皇,以免有人作乱。”
这倒是个合理的理由。
皇上面色缓和,显然有些接受了。
“只是母妃关心心切,不善言辞,所以没有解释清楚。”御灏麟从容不迫,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紧张。
“至于诬陷沈贵妃一事,母妃的确一念之差,但从王妃昏迷后身体未受到任何损伤来看,母妃也只是想唬唬沈贵妃,无非是想让父皇多来母妃这里。”
御灏麟一通分析,将云姝的种种行动合理化,绞尽脑汁向着皇上的方向说。
云姝抿唇听着儿子的辩解。
皇上本就有心暂时保住云姝,听完御灏麟合理的分析后怒气也消散大半,似乎真的在思考。
一旁的曲霏梦已经看呆了,记忆中御灏麟并不是如此善谈之人,和她说话都十分害羞腼腆,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会诡辩了。
“镇安王,我有一事请教。”御离渊面色平淡地打断御灏麟的辩解,在御灏麟询问的眼神中一字一句发问,“你知道姝贵妃的这些事吗?”
御灏麟怔住。
“听你的口吻,似乎你一直知情,可早些时候我们还在讨论前朝旧部通敌之事,你竟然一字不提,镇安王,你意欲何为?”御离渊声音越说越冷,仿若冬日凛冽寒风。
这是兄弟俩第一次在皇上跟前针锋相对。
皇上稍微有了点精神,放下撑着额头的手,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等着御灏麟接话。
“皇兄,我并不知情。”御灏麟良久才回答。
“既然不知情,那你何从为姝贵妃开脱?”御离渊心中对皇上不追究绑架曲霏梦之人一事积怨已久,这次御灏麟和云姝撞上了他的怒头。
御灏麟从未见过压制力如此强的御离渊,竟然一时窒息卡住,说不出话来。
“还是说在镇安王眼中,只要是你母妃所做,便算不得是错?”御离渊质问这话时抬眸扫向云姝,眼中冷意令人背脊一凉。
御离渊驰骋沙场,纵横朝堂,气场非一般可比,只不过最近为了曲霏梦收敛许多,此时不加掩饰,场上鸦雀无声,无人敢接话。
寂静之中,还是皇上缓和了气氛,“麟儿也是为他母妃考虑,可以理解。”
“父皇,若是按照您的说法,是不是儿臣为了自己的母妃或者王妃,也可以扭曲事实,强词夺理?”御离渊一双墨黑色的眼眸散发着威压。
有一瞬间皇上甚至有了御离渊才是上位者的错觉。
“渊儿,不可胡说。”皇上稳住心神,压低眉头,借着严肃来压下心内不安,“此事姝贵妃固然有错,但念在姝贵妃多年操持后宫,从轻发落。”
最后也只是由贵妃降为妃,恐怕还是因为云姝曾诬陷沈烟希才给出这般处理。
御离渊心里窝火,在皇上宣布处罚后撩开长袍,单膝跪在地上,字句铿锵,“父皇,儿臣知您因为一些流言对儿臣多加防备,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请父皇日后秉承律法办事。”
这已经不是和谐的提醒,可以称得上是威胁。
皇上一听,火“腾”地冒起来,“渊儿,你向来最为沉稳,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真是让朕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