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御离渊如往常下朝后与皇上议事,今日结束得格外早,他阴鹜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回宜春宫时,他特意绕了路,没有从溢香庭走,却还是撞到了早就等在路上的沈烟希。
“泽王,这么巧。”沈烟希身姿优雅,不知等了多久。
“沈贵妃,不知是本王哪处行为让你误会,还请不要无意义地制造偶遇。”御离渊面无表情地揭穿她。
先前附和已经是看在曲霏梦的面子上,他没有精力和沈烟希纠缠。
“王爷误会了,只是今儿天晴,我正心内发闷,便想出来晒晒太阳,也让肚子里的孩子也见见天光。”沈烟希说着还低头抚了抚有了些微幅度的腹部。
御离渊目光不由得跟过去,想到曲霏梦说的关于“孩子就如新生耳的朝阳”诸如此类赞扬的话,疏离冰冷淡了一丝。
“那贵妃安心晒太阳,本王不打扰了。”他迈开步子要走。
沈烟希自是看到了他在看自己腹部时忽然柔软的眼神,“日后孩子出生了也是要以王爷为榜样的,多待会儿也无妨。”
说得好像御离渊想要留下。
听出不对,御离渊正色,“这是你和父皇的孩子,日后自然也该由父皇和太傅教导,与本王无关,若非梦儿百般劝说,本王甚至不会驻足。”
他句句不离曲霏梦,摆明了就是看在曲霏梦的面子上才会多看沈烟希几眼,不耽误曲霏梦的计划。
可沈烟希对御离渊本来就有滤镜,打定主意认为他就是心里逐渐接受了自己,现在说的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王爷不必如此担忧。”于是沈烟希这么回了句。
御离渊无语,一瞬间只觉得鸡同鸭讲,沈烟希现在哪里还有当年才女的半分风情?
“沈贵妃误会了,本王从未担心过你。”御离渊冷着脸直白拒绝。
然而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烟希仍然坚定他是面子薄,以拒绝掩饰羞赧。
“那就当是这样吧。”沈烟希似是妥协,仰头看着他,“其实我的确有事和王爷说。”
“请直言。”
沈烟希走近了些,压低声音和御离渊说了几句,后者蹙眉,眼神落在她身上,“这是姝贵妃主动告诉你的?”
“是,她想让我帮她作证。”沈烟希笃定点头,眼里跳跃着光芒,想让御离渊夸赞她。
“果然如此。”御离渊喃喃了一句,不等沈烟希询问,便大步离开,将沈烟希甩到身后。
沈烟希的贴身婢女立刻迎了上来,替她感到不值,“娘娘,您那么帮他,也换不来一句谢谢,何必呢?”
“你不懂,泽王只是不善言辞。”沈烟希沾沾自喜。
婢女实在无法理解沈烟希的脑回路,嘟囔着,“从前也没见您这般,难道是听信了镇安王的话?”
“什么叫听信了他的话,只是他说的对罢了,他与泽王是亲兄弟,难道还不了解泽王的脾性?”沈烟希立即反驳。
婢女没再说话,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自从镇安王和沈贵妃谈过几次,沈贵妃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管泽王如何冷脸都贴上去。
显然不只她一个人发现了这件事,曲霏梦也有所察觉,“沈贵妃一向面子薄得很,怎么你对她那般冷落,她还是孜孜不倦地制造‘偶遇’?”
“你在幸灾乐祸?”御离渊蹙眉。
“不,我在吃醋。”曲霏梦一本正经。
若非她眼中笑意出卖,御离渊倒还会配合地相信。
“她和你说了姝贵妃的计划?”
“嗯,和我们预料的差不多。”御离渊提到这个还有些心烦,不由皱眉,“反而看上去像欠了她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