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摇摇头，单手撑着额头，似乎备受折磨，喃喃着，“若我在皇上那儿得宠一些，渊儿也不会如此被动。”
“母妃，您不必太过自责。”曲霏梦和李贵妃还没有亲密到贴心安慰的地步，所以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说起来，你有没有安神香，皇上最近似乎睡得不好，若是能有一味香让他在昭阳宫安睡，说不定可以缓解目前情势。”李贵妃忽然换了话题。
曲霏梦微怔后了然。
到底是后宫之人，无时无刻都想的是最大化的利用。
另一边，乾清宫内一片安静。
尽管大殿内坐着两个人，后头还站了约莫十来个宫女和太监，大殿内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渊儿，朕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皇上缓缓开口，放下茶盏，立即就有人上前补了半盏。
“父皇但说无妨。”御离渊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言语之中甚至掌握了主动权。
他这般坦然，皇上反而不好开口，犹豫片刻后从寒暄开始，“潮安城如何？”
“是个好地方，人文不错。”御离渊向来寡言，简单地评价着，还有余韵关心皇上的神情。
看上去父皇比他更紧张，父皇十分在乎藏宝图。
想到这儿，御离渊心里不知怎么失望了些。
“可有见到什么奇人奇事？”皇上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
御离渊忽然有些厌倦了皇上的迂回，径直开口，“确实见了不少景色，还见到了很意外的人。”
“哦？什么人？”
“曲将军。”
这三个字一出来，皇上微微变了脸色。
“曲将军毕竟是清白的，来看看自己的女儿无可厚非。”御离渊迎上皇上的视线，毫不避讳。
这无异于在挑战皇上的权威。
“渊儿，你对曲家知之甚少，有许多内幕你并不清楚，还是须得小心行事才是。”皇上意有所指。
“儿臣和曲将军来往甚少，曲将军也不怎么待见儿臣。”御离渊直白开口。
皇上表情僵硬了些许。
“据儿臣所知，曲将军在梦儿抵达潮安城当晚去见了她一面，但那时儿臣外出调查私盐事件，并不在现场。”不用皇上问，御离渊就如实复述出那晚的前因后果。
想问的话都被堵在嘴边，皇上嘴唇颤了颤，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个儿子十分陌生，陌生到让他害怕。
“父皇，儿臣知道您可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儿臣自认问心无愧，对于您的问题，儿臣的回答也只有一个，不知道，您要的那个东西，儿臣也没有。”御离渊索性说开。
他这般坦荡，倒显得皇上是个小气之人。
皇上倍感烦闷，摆摆手，不耐烦地，“朕也就是随口问问，毕竟私盐牵涉甚广，朕担心你调查不顺，若是你觉得烦闷，朕不问就是，不必这么呛声。”
用曲霏梦的话来说就是“倒打一耙”。
曾经的戏言竟然成了真，御离渊眼角颤了颤，心情复杂，起身告别。
皇上看着御离渊的背影，眼中布满沉思。
御离渊心绪不爽，不想将负面情绪带给曲霏梦，因此打算在御花园转转散散心，调整好心态后再去找人。
“王爷，这么巧？”沈烟希的声音如幽魂绕着御离渊。
御离渊板起脸，这下心情更烂了。
“不知沈贵人也在此，多有叨扰，儿臣这就告辞。”他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感受到他的厌恶情绪，沈烟希咬紧下唇，挥退宫女，大步追上御离渊，“王爷，你才从皇上那儿出来，难道不好奇皇上为何立即调查你吗？”
“并不好奇。”御离渊看都懒得看沈烟希一眼，厌恶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