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离渊喉结滚动,压低嗓音,目光危险,“这几日过得很清闲?”
“没有,我马上就要打起精神给人看病了。”曲霏梦调皮地眨眨眼,一个转身拉开和御离渊的距离,认真分着青戈拿回来的药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盐洞的那些人一定会来看病。
至于耶律忠……他的病情大概率也和盐洞分不开关系。
御离渊看着机灵的曲霏梦,仿佛已经听到她心里乒乒乓乓的算盘声,忍不住莞尔,没有追问她的打算。
如曲霏梦所料,酉时过后,客栈外多了一个行踪诡异的人,他畏畏缩缩,几番徘徊犹豫,半刻钟都没有踏进客栈。
“我都替他着急。”曲霏梦撑着下巴,无言地看着那人徘徊,“难道耶律谦下了什么不能见我的命令吗?”
御离渊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眉头蹙了下,“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耶律谦,但他不是那种人。”
“我的男人果然很优秀,冷静又睿智。”曲霏梦抓住任何机会夸赞御离渊,面上带着笑。
“梦儿,你是不是有求于我?”御离渊觉出不对,曲霏梦虽然会夸他,但不会这么高频率,今天她夸得多少有些刻意了。
曲霏梦眼睛瞪圆了些许,连忙为自己辩解,“没有,只是突然觉得你真的很好。”
“……”御离渊面带怀疑。
“来了来了。”曲霏梦忽然坐直身体,显得有几分兴奋。
那人在犹豫了会儿后终于走进来,视线逡巡后落在曲霏梦身上,在看到御离渊的瞬间转身就要走。
“没关系。”曲霏梦高声喊着,“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人脚步顿住,迟疑地转身回来,盯着御离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大伙儿都没有活干,我们只在乎生活,不会管你的所谓宏图大志。”
看来盐洞的人都对御离渊敌意满满。
“你先上去吧。”曲霏梦低声对御离渊道。
御离渊也懒得和这人一般见识,顺遂上楼。
大厅里只剩下她和一个昏迷不醒的耶律忠。
“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帮李工拿药,没有任何别的事。”那人还在强撑着,不肯松口,“你不要以为可以拿捏我。”
曲霏梦此时心里充斥着对他的怜悯,只觉得这样的人很是可怜,连生病了都不敢求助。
“我不会拿捏你,我只是一个大夫,仅此而已。”曲霏梦作出承诺。
那人这才犹豫地伸出手,“把李工的药给我吧。”
曲霏梦径直把上他的脉,他虽然惊了下,到底没有抽出手,神色惴惴不安,紧张地等着曲霏梦的诊断。
“这是李工的药,这是你的药。”曲霏梦开好药递给他,“钱的话让你们的头儿来结吧。”
“不用麻烦头儿。”那人从兜里掏出几个碎铜板,都摸得透亮了,显然平日里珍藏着。
曲霏梦越发觉得难过,没有收,推回去,“和你们头儿说,我只要他的钱。”
他这才犹犹豫豫地离开。
在他离开后,来的人越来越多,才短短半个时辰,曲霏梦就差不多诊断了五个人,问题大差不差,都是由于长期接触私盐导致的器官不同程度地衰竭。
幸运点的没那么严重,不够幸运的已经病入膏肓。
曲霏梦难以想象骨瘦如柴的人是如何还在盐洞坚持劳作,她没忍住开口询问,“你们一起的人都是这般没有选择吗?”
“这和你无关。”看病的人嘴很严,并不打算透露丝毫。
曲霏梦没有追问,只是道,“你们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难活过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