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霏梦心内五味杂陈，不动声色地跟着御离渊穿过大街小巷。
天刚鱼肚泛白，不少商贩已经开始摆起了摊位互相唠着家常，无人注意泽王正从他们身边经过，兀自摩肩擦踵地布置。
曲霏梦碎步越过繁忙的摊贩，等再看清时已经没了御离渊的身影。
可恶。
“姑娘，一大早就出来买菜？”摊贩见曲霏梦一人站在路中间张望，趁机做生意。
曲霏梦摆摆手，“不是。”
“买点吧，早晨的可新鲜呢。”摊贩不依不饶地推销。
“……”曲霏梦随手买了一把青菜，刚提到手里就看到不远处拐角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眼睛一亮，快步追上去。
御离渊似乎生怕被人跟踪，一路七弯八拐的，连着拐了好几个弯后走进一条寂静的巷子。
曲霏梦轻巧地跟进去，对自己的跟踪能力大为自信。
只见御离渊停在一个隐蔽的后门口，伸手敲了三下，不多时，后门打开，走出来一个身着粉装的女子。
曲霏梦眼睛眨了眨，看着那女子身上轻飘飘的纱，不由得腹诽，现在已经暖和到可以穿单衣了吗？
思忖间，女子对御离渊嫣然一笑，垂头错身让他进去。
这个角度看不到御离渊的表情，但他迈进去的步子倒是很流畅。
后门重新关上，曲霏梦看着里面四层高的楼，估摸着这是个什么场所的后院，默默记下了大致位置，打算绕过去走正门。
这一绕就大概绕了三刻钟，曲霏梦停在一所大门前，看着硕大的“春纪楼”，眼皮子跳了跳。
看门口这红红绿绿的装饰布置，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也许御离渊的线人在里面。
曲霏梦想的还算乐观。
她清清嗓子，正想着找个什么法子混进去，一道阴影遮住她的光。
“这位姑娘是约好来做端水丫鬟的吗？”一个婀娜多姿的一席紫色绸缎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曲霏梦。
“是。”曲霏梦没有犹豫，立即答了。
“跟我来吧。”女人声音令人酥酥软软的，款步带路的背影摇曳生姿，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人。
“你叫我婷娘就好，今儿先跟着我熟悉熟悉环境。”婷娘散漫地和路过的姐妹打招呼，随性地交代。
曲霏梦脑子转得飞快，思索着怎么才能自由活动，面上仍然顺遂地，“是。”
才答应完，便见一个青衣女子飞快跑来，恭恭敬敬地对婷娘道，“婷娘，姐姐让您把新人带到南苑去。”
婷娘眼神一收，斜睨着青衣女子，“姐姐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哼，”婷娘自上而下打量着曲霏梦，莫名有些妒意，“真是便宜你了。”
便宜她？便宜什么？
曲霏梦满头问号，跟着婷娘去了南苑。
“姐姐。”婷娘停在外面，神色收敛恭敬了许多。
“进。”
婷娘打开门，垂首走进去，身姿也稳重了些。
曲霏梦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眼睛识趣地只看着地面，一双鞋闯进她的视线。
咦，这双鞋子有点眼熟，这镶金的边边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吧？
来这里的果然非富即贵……曲霏梦忽然顿住，她想到了早到没多久的御离渊。
她悄悄用余光看过去，熟悉的侧脸差点让她一口气没回上来。
这不正是御离渊？！
只是御离渊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仍然侧着脸和眼前的粉衣女子说着话，“黎姑娘觉得如何？”
“我看王爷还是谦虚了。”那个黎姑娘笑着回话，“婷娘，你先出去吧。”
“可是新来的……”
“没事，我来教导。”黎姑娘莞尔，一颦一笑撩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