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轱辘的声音偶尔传来。
曲霏梦和御离渊各坐在一边,同步地看着窗外,互相没有理睬。
“此事必然牵扯到我爹,若是父皇执意要处置他,你会如何?”曲霏梦没忍住开口发问。
御离渊敛下长长的眼睫,眨了眨,似乎在谨慎思考。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指望你。”害怕听到失望的回答,曲霏梦在他开口前又道。
这下御离渊完全丧失了接话的欲|望,嘴唇崩成一条直线,视线重新投向窗外。
马车并未在皇宫前停下,径直奔入皇宫。
曲霏梦看着前进的路线,疑惑地出声,“这是去乾清宫?”
事态已经严重到要在乾清宫解决了吗?
曲霏梦藏好担心忧虑,稳重地走进大殿。
皇上正襟危坐,面色沉重。
皇后坐在皇上的身侧,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挑衅和看好戏的轻蔑。
“儿臣叩见父皇。”
二人异口同声地行礼,却久久没有等来皇上的“免礼平身”。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皇上压抑着怒气,手一挥,一本折子飞到两人跟前。
御离渊展开来,是沈侯爷的上奏。
说最近京城里流窜着皇上过河拆桥的流言,和曲部铜当年寻宝的事脱不了干系。
皇上因此盛怒,非要把曲部铜抓起来以示清白。
“渊儿,纵然曲部铜是你的岳父,但擅自散播谣言实在过分,朕命你三日内将曲部铜捉拿归案,否则拿你试问!”皇上严厉地下达命令。
曲霏梦瞳孔震动,往前跨了一步,挡在御离渊跟前,“父皇息怒,此事需得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难道要等到朕成为口诛笔伐的伪君子再计较吗?”皇上一看到曲霏梦就觉得烦闷,要不是她的父亲,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来。
“父皇,您仔细想想,若是我爹真的要诬害您的名誉,何必等到今天?”曲霏梦强忍着不满,冷静地发问。
皇上现在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只觉得曲霏梦是在为曲部铜狡辩,“看在渊儿爱护你的份上,朕不会计较你的罪名,识趣的话,你就莫要再提!”
不提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爹陷入陷境吗?
曲霏梦当然不从,态度坚决,拱手逼迫,“儿臣恳请父皇调查流言散播者,还儿臣父亲一个清白。”
听到她的话,皇上气极反笑,冷哼着,“还你爹一个清白?那朕的清白谁来还?”
“儿臣一定在三日内找到曲将军。”御离渊接话,打断曲霏梦的辩解。
“你最好找到!”皇上斜睨着他。
曲霏梦的话被迫吞回去,咬紧后槽牙瞥了眼御离渊,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等皇上说完后,皇后才叹口气,幽幽道,“皇上为了泽国呕心沥血,如今却被人污蔑为见钱眼开卸磨杀驴的伪君子,王妃你也该理解皇上的不满才是。”
“……”曲霏梦没有接话。
皇上吩咐完后就怒气冲冲地离开,皇后忙不迭跟上去。
曲霏梦沉默起身,大步往外走,没有分给御离渊一个多余的眼神。
御离渊追上她的步子,意图解释,“父皇正在气头上,你说得越多,只会越激怒他,对曲将军没有好处。”
“那你现在抓捕我爹,对我爹就有好处了?”曲霏梦抬眼,眼中尽是冷漠。
“先平息父皇的怒气,我一定会帮曲将军平反。”御离渊信誓旦旦。
可曲霏梦只觉得好笑。
她眯起眼,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你甚至不相信我爹是无辜的,还说什么帮他平反?你觉得我是个好骗的傻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