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色铁青。
原本还算和乐融融的氛围降至冰点。
“不仅如此，这西北精酿，也是侯爷花了官银购置回来的。”御离渊徐徐道，“儿臣不愿官银流落，便擅自兑换了回来。”
他说着伸手示意，外头又进来一人，抬着另外一个大箱子，赫然是御离渊兑换回来的官银。
“你有什么证据表明这些不是你编纂的？”沈侯爷陡然发问，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这一路都是御离渊单方面指控，除了官银和矿区头头，其他的都没有实质证据。
“西北精酿只有那么一家能酿造，儿臣特意将人请了来。”御离渊准备十足，让人把人请上来。
来人一看就是西北汉子，脸颊黝黑，体型宽大，皮肤黑黄，浑身散发着混杂的酒香，不必开口就能猜到他的身份。
“启禀皇上，半月前沈侯爷的确派人来草民处购置了大量精酿，说是为元宵节准备的。”西北汉子也识趣，如实回答，立场不偏不倚，却恰巧佐证了御离渊的说法。
沈侯爷的确挪用官银锻造兵器，购置精酿。
“看来真是缘分，我们注定有口福，毕竟若皇上没有封沈贵人，我们恐怕还喝不到这精酿。”李贵妃见时机成熟，淡淡地接了一句。
说的是缘分，实际是指沈侯爷早就开始准备送沈烟希入宫的事。
表面上看是半个月前买的，但真正准备的时间必然更多。
皇上对此神色微暗，但也还算见怪不怪。
“侯爷有这份心不错，只是用官银实在不合礼数。”半晌后，皇上终于发话。
御离渊一听，脸色便冷了。
曲霏梦眼神一转，从御离渊冷漠的脸上划到李贵妃的脸，母子俩面色如出一辙的冰冷失望。
沈侯爷也是个精明人，闻言立即明了，顺势认错，“臣知错，当时店家只收白银，不要银票，臣一直节俭，手头只有官银够数，便想着事后置换，没料还没来得及就被王爷发现了。”
竟然还趁机给自己脸上贴金……曲霏梦的无语都写在脸上。
“精酿一事朕可以不追究，污款你尽快如数归还，”皇上面色沉沉，看不出他的想法，“但锻造兵器一事……”
“此事臣的确不知，也许有人冒充臣的名义行不轨之事，臣一定火速查办，两日内给皇上一个交代。”沈侯爷有台阶就下，言之凿凿地保证。
御离渊眉头压着眼，散发着愤然不悦的气场。
皇上也是个和稀泥的好手，只要不危及到他的利益，便不会如何处置，更何况他还需要沈侯爷来抗衡御离渊。
“有侯爷这句话，朕就放心了。”皇上一拍掌，似乎这才注意到御离渊不悦的神色，转而安抚，“渊儿，朕知道你为朕担心，这样你随侯爷去，亲眼督促他归还污款，也消了你的担心。”
……好啊，一石二鸟。
曲霏梦看向皇上，发觉自己对他有些误会，竟然认为皇上是个昏庸无能的人。
现在看来皇上并不是没有才能，只是才能都用在对付自家孩子身上了。
“儿臣遵旨。”御离渊也是个硬脾气，立刻答应，随后看向沈侯爷，“侯爷，请带路。”
二人双双拱手离开，只剩下满脸懵的大臣和神色莫测的皇上。
“他们回来应该还有段时间，不如你们先行庆祝。”皇后适时缓和气氛。
大臣们这才慢慢缓过来，融入到欢乐的气氛里，只是这欢乐显得十分虚伪。
曲霏梦在一片觥筹交错声中和李贵妃遥遥对视，后者微微颔首，示意曲霏梦莫要担心。
随后曲霏梦便看到李贵妃端着酒杯上去，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上和沈烟希的脸色俱是一变，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