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赶来，在皇上和曲霏梦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诊断，诊断结果和曲霏梦所说如出一辙。
“父皇，现在相信儿臣了吗？”曲霏梦神色没变，淡然地询问。
皇上一时没有出声，静默地垂着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那就依你说的做。”
“儿臣每日都会来跟踪检查您的身体情况。”曲霏梦有备而来，拿出纸笔，飞快地写下之后的安排，呈给公公，“请务必配合。”
皇上虽然面上有不悦，但当时并没表露，只颔首答应。
趁着曲霏梦去太医院熬药的间隙，皇上叫住也跟着要退下的太医。
“皇上有何吩咐？”太医不明所以，恭敬拱手询问。
皇上右手拇指碾着食指的关节，目光幽深，抿唇发问，“你认为这丹毒应该如何治疗？”
太医顷刻间明白他的潜意思，眼睛瞪圆了一瞬，连忙跪下，声音越发紧张，“臣惶恐，此等丹毒在臣能力之外，依臣所见，目前王妃的方案是最好的。”
这无异于切断皇上最后的念想。
皇上脸上似有恼怒，骂了一句，“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臣惶恐——”太医拉长语调。
“行了，下去吧。”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
太医忙不迭地离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日，直到暗卫传来消息，说王爷再有一日就回来了。
曲霏梦精神大振，次日进宫都容光焕发，连带着看皇上也顺眼了许多。
“若朕记得不错，渊儿今日就该回来了。”皇上嗅了嗅曲霏梦递过来的药，皱眉。
她的药真是一日比一日苦了。
“说不准。”担心皇上有什么后背手段，曲霏梦不置可否，习惯性地在皇上喝药时站在一侧为他诊脉。
皇上抬眼看向她，眸光闪烁。
两个时辰后，治疗结束。
曲霏梦收针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更快。
“这么着急？”皇上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既然已经诊治完毕，儿臣也没必要多留，以免落人话柄。”曲霏梦有礼有距。
话音才落，皇后带着人浩浩荡荡走来，一眼和曲霏梦对视上，瞬间蹙眉，“你身为王妃，怎可站在台阶之上？”
曲霏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站位，很想说自己一直如此，但为了不惹麻烦，临时改口，“儿臣是为了方便给皇上诊脉。”
“诊脉自有诊脉的地方，你这样罔顾礼教，实在有失体统！”皇后言之凿凿，甚至没有看皇上的脸色，直接道，“来人，把王妃送到养心殿，本宫亲自教她礼节！”
曲霏梦眼睛眨了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皇后的人上前带走。
而皇上对一切视若无睹。
他们串通好了。
曲霏梦立即明白，想要张口辩驳，也知无济于事，只得暂时顺从。
她跟着皇后的大宫女去了养心殿，看到桌面上热气腾腾的茶，心里更加清楚皇后早就准备好了。
“你是渊儿的正妃，理应由李贵妃教导，但李贵妃近来承宠颇多，恐怕没有时间，就由本宫代劳。”皇后轻蔑地扫了曲霏梦一眼，语气轻巧。
“有劳皇后娘娘。”曲霏梦规规矩矩地站着，余光打量四周，语气还算恭敬，“请问皇后娘娘，如何才算是教导改过？”
“这本礼法，若是你能倒背如流，就合格了。”皇后示意大宫女。
大宫女随手递给曲霏梦，不是很恭敬。
曲霏梦没有计较，只是看了眼那约莫两指宽厚度的礼法，就算是不眠不休，恐怕也要半年。
“儿臣明白了。”曲霏梦没有多言，沉默地接过书，“谨遵皇后娘娘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