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连连摇头，“柳相从不管这事，沈侯爷更是闭门不见，那沈尚书一天寻不到人，臣也是走投无路。”
御离渊只是听着，没有表露情绪。
以为御离渊也不会管，王大人语气急切了许多，“尽管眼下边关看似和平，但周遭不乏狼子野心，万一突然发动战争，只怕……”
对于王大人的担心，御离渊十分理解。
军中兵械两年一换，到了今年是该换了，那些刀枪早就磨钝了，属实不趁手。
“此事本王会禀告父皇，王大人切莫心急。”御离渊终是应下了这事。
王大人长舒一口气，连连道谢，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曲霏梦才轻声开口，“能拨钱炼丹，却不能拨钱换军器，父皇真是……”
后头的话没有说完，但御离渊充分领会了她的意思。
“父皇越发沉迷炼丹了，我本意为他在国师之事后会稍微收敛。”御离渊沉着脸，也很是不满。
“这事你可有把握？”曲霏梦又问。
御离渊垂头看着才批改到一半的折子，已经从最初的国家大事变成了生活琐事，把握……他没有。
但军器事关国家安全，不得不换。
“明日我去给父皇上折子。”御离渊不想让曲霏梦太担心，神色轻松，“放心，大是大非上父皇还是心里有数的。”
曲霏梦忧虑地望着御离渊，很是心疼，不自觉地伸手覆上御离渊的手背，柔声道，“若是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你忙好你的医馆就足够了。”御离渊反手握住她，眼里倒映着烛火和曲霏梦的脸，满是温情。
心知御离渊现在压力很大，曲霏梦主动提出和他同住，睡前还可以帮他放松精神。
御离渊也许是感应到了曲霏梦的关心，意外地没有调侃。
晚上曲霏梦躺在床上，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睡意全无。
两人认识这么久，曲霏梦很清楚地感受到这段时间御离渊的紧绷，那根弦比以前绷得更紧，时时刻刻担心出错。
“在想什么？”夜色里御离渊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不似平日的寒意。
“在想若是父皇打压你，我该怎么办？”曲霏梦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所想。
明显感觉空气中凝滞了一瞬。
“有想法了吗？”御离渊平和地继续发问，声音却清醒了许多。
曲霏梦望着黑漆漆的帐顶，“要是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就连夜逃走，在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角落生活。”
御离渊听着她轻柔的呼吸，一时不知她说的“我们”有没有包括他。
“是个好想法。”御离渊顺着她接话。
“能被你认可，看来的确不错。”曲霏梦轻笑。
一时无言。
短暂的沉默后，御离渊主动结束话题，“不早了，早些休息。”
“嗯。”
不知何时睡着的，等曲霏梦再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她伸手摸了摸，连温度都没残留。
“王妃，王爷一早上朝去了，交代一定不要吵醒您。”相比于御离渊和曲霏梦莫名其妙的气氛，香桃的开心就纯粹许多。
“嗯。”曲霏梦回以微笑。
“王爷还说今日会早些回来，让您也早点回来。”香桃一五一十地转述。
曲霏梦眼神闪了闪，隐约明白御离渊的意思，顺遂地回答，“好。”
去了医馆，还没接待病人，倒是余大夫又上门，不好意思地抱歉着。
“余大夫，这药材很难买？”曲霏梦叫住余大夫，看了眼他手里，还是昨日的止血药材。
“最近确实是有些难买。”余大夫和善地回答，眯着眼打量了下曲霏梦，“您是王妃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