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毒并不重,又诊治及时,曲霏梦迅速用了几副药保住皇上性命,起身后问随侍宫女,“父皇吃的丹药在何处?”
“回王妃,这便是。”宫女战战兢兢地递给曲霏梦一个锦盒。
曲霏梦打开,捏住一颗小药丸嗅了嗅,又在指尖碾碎了细细翻看,面上已经有了怒意,忍不住低声说了句,“真是胡来。”
这丹药里面全是大补的药材,更有互相克制,皇上竟然囫囵吞枣地吃下去,真是怕活得太久。
“你们都下去吧。”御离渊冷声屏退下人。
乾坤殿内霎时只剩下御离渊、曲霏梦以及两个随侍宫女。
“父皇什么时候又开始炼丹了?”上次把炼丹炉毁了皇上还不死心吗?御离渊冷着脸问。
宫女哪里敢撒谎,忙不迭地回答,“那日炼丹炉毁了之后皇上便命人披星戴月造出了新的炼丹炉,还吩咐要格外瞒着王爷。”
“哼。”御离渊不满地哼了声。
曲霏梦面色冷漠地补充,“上次的丹药虽然伤身,但配方好歹按照基本药理,这次的根本就是胡来,父皇今天才出事算他命大。”
“奴婢惶恐,奴婢实在不知,还请王爷王妃宽宏大量。”宫女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紧张兮兮地求饶。
“算了,谁都无法阻止父皇炼丹。”御离渊早已看透皇上的坚持,无奈地看了御离渊一眼,挥手示意宫女下去。
随后曲霏梦也跟着御离渊出了宫,站在偌大的宫门外,曲霏梦仰头看着恢弘气派的宫殿。
这样宏伟的宫殿,它的主人却早已经没有了鸿鹄之志,只想着苟延残喘于人世。
曲霏梦眼中满是失望,以及为千千万万臣民揪心。
这种时候她无比希望御离渊是那个明君。
“父皇年纪日渐大了,对生死还未看破,真是令人惊讶。”曲霏梦藏住那些心思,只这么说了句。
御离渊和曲霏梦心有灵犀,如何不懂她的潜意思,但也只得慨然,“父皇早年接触炼丹时我就反复劝诫,却是半点用都没有。”
“他是君王,你如何更改他的心思?不必自责。”曲霏梦反过来安慰御离渊。
两人唏嘘着并肩走出皇宫。
皇上经过几天治疗后好转,只不过消停三天,便又张罗着炼丹,这次索性连瞒都不瞒了,大方地让所谓的炼丹师上了朝堂。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并没有给炼丹师任何头衔,也不准炼丹师参与国事。
“皇上,宫里的灵丹妙药都用得差不多了,需要再行采购。”一次早朝,大家正在讨论国库,炼丹师忽的站出来。
御离渊眉头皱了皱,主动道,“若本王记得没错,这才半个月,你就已经从国库拨走万两白银。”
“为皇上炼丹自然要用最好的药材,难道泽王的意思是不该用最好的?”炼丹师斜睨着御离渊,显然不把他看在眼里。
“炼丹的确需要最好的,你这次需要多少?”皇上打断御离渊,转而问炼丹师。
“回皇上,这次臣打算用十万两购置。”炼丹师狮子大开口。
御离渊惊了惊,忙拱手截断,“父皇,十万两能够灾区活过一个月,如今国库吃紧,万不可如此铺张浪费!”
“嗯?你是在说为朕炼丹是铺张浪费?”皇上敛眉,不满质问。
沈侯爷看了眼御离渊,默默站出来,“回皇上,想来王爷只是忧国忧民,不过今年是个丰年,只要赋税一缴,国库充盈,也不是什么大事。”
御离渊眉头皱得更紧,盯着沈侯爷,冷声,“沈侯爷,如今国库情况如何,你我都清楚,何必在此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