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离渊一家四口和余书远五人坐在圆桌上,御诺正襟危坐,御盈闲适地晃荡着腿。
曲霏梦视线在御离渊脸上来回滚动,实在不知道这唱的是哪出戏。
上一秒御离渊还像要剐了余书远似的,下一秒就坐在一个桌子上要喝酒庆祝了。
“余公子不必拘谨。”御离渊一改方才的警惕,甚至主动缓和余书远的心情。
“余公子的同僚还在一旁等候,这么扣着他不太好吧。”曲霏梦看了眼不远处翘首以盼的几个人。
余书远也正不知所措,听到曲霏梦的话立刻道,“在下感谢泽王好意,只是在下身份低微,实在不配与您同桌共食。”
“知道就好。”御离渊冷不丁地回了句。
……果然还是在记仇。曲霏梦无奈扶额。
正想着如何缓解气氛,御离渊忽而开口,“既然你的同僚在等……”
听到前半句,余书远面露欣喜,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样。
在余书远的期待中,御离渊平静地说出下半句,“那就请他们过来。”
片刻后,桌子又增加了三人。
余书远的朋友们面面相觑,维持着尴尬的笑容,感觉脸都僵了。
本以为是个大好的机会,没想到一靠近御离渊,他们连话都不敢说,更别说攀谈自荐。
“大家随意些。”曲霏梦只好出来活跃气氛,以眼神示意御离渊不要那么吓人。
御离渊看到曲霏梦的小表情,觉得甚是可爱,端起酒杯抿了口,掩住嘴角笑容,余光扫到余书远,那点笑容又瞬间消逝。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敢在他的眼前勾搭曲霏梦?
只是想要个偶像签名的余书远如坐针毡,恨不能这文房四宝忽然塌陷,也好过坐在这里被御离渊审视。
“爹爹,娘亲最近不能吃辣。”御盈骤然道,稚嫩的奶声为饭桌增添了一丝活跃。
“好。”御离渊从善如流,转头让青戈上些清淡的菜。
御盈又把一盘蒸虾推到御离渊面前。
御离渊无奈摇头,振了振袖子,在余书远和其好友的注视下亲手剥起虾来。
本以为这虾是要给御盈的,但御离渊剥完后直接放在了曲霏梦碗里,同时轻声哄道,“旁人剥的恐不干净。”
香桃在后面一脸问号,犹豫地看向自己的双手,不是她一直负责给王妃剥虾吗?不干净?
余书远惊住。
他的好友也呆了呆。
旁边几桌默默关注这边的文人们更是瞬间停住了议论。
泽王是谁,一人之下的王爷,掌握着千千万万人的生杀大权,平日里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旁人。
今天竟然堂而皇之地给王妃剥虾?甘愿做下人的活儿?
众人惊讶过后忍不住看向曲霏梦,可曲霏梦一脸平静,没有觉得意外,似乎这种事已经稀松平常。
曲霏梦确实不意外,毕竟按照御离渊的性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都还算收敛的了。
“怎么了?”曲霏梦埋头苦吃,忽的耳边清静不少,茫然抬头,却接受到一众视线,不解地问。
“没怎么。”御离渊淡淡地回答,余光扫过去。
暗中窥伺的人瞬间收起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邻桌沈烟希牙都快咬碎,狠狠地握紧筷子,这个曲霏梦到底是什么东西,也配泽王亲自剥虾?
“小姐……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旁边的丫鬟忍不住道。
“回什么?”沈烟希白过去,拒绝了丫鬟的提议。
“沈小姐不必如此生气。”皇后幽幽道,“这再宠爱也不过是一时,王公贵族最重要的还是身世背景。”
言外之意曲霏梦一个小小的叛臣之女哪有沈侯爷的千金来得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