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御离渊倒是听懂了“一命呜呼”，不赞同地提醒，“小心说话。”
在李贵妃看来，这就是一个兆头——一个儿子会向着她的兆头。
如是想着，她稳重许多，面色缓和下来。
“渊儿，我听说你把颜儿关进了地牢？”她软着声音问询。
“母妃难道只听说了结果？”御离渊不疾不徐地反问。
李贵妃脸色一僵，起身缓缓走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
“颜儿如何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她便是犯了错，也情有可原。”
瞧这话说的，仿佛“喜欢”两个字可以当万物的挡箭牌。
“那母妃可知她差点亲手葬送梦儿的性命？”御离渊面色平静，眼中流露怒意。
李贵妃闻言斜睨着曲霏梦，冷哼了声，她巴不得曲霏梦早点死。
但场面话却不能这么说。
“本宫看王妃这不也活蹦乱跳的，有什么关系？”她大言不惭。
曲霏梦冷笑着，不等御离渊开口，主动道，“母妃，那儿臣捅你一刀，再把你救活，你也没有理由罚儿臣了？”
“你！这是两码事！”李贵妃差点失态，狠狠地回答。
“阮心颜可以害儿臣，儿臣却不能害您，莫非儿臣的命不是命？贱命一条？”曲霏梦嘴角讥讽，针锋相对。
听到她自轻之言，御离渊心头一痛。
“母妃，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他言简意赅，表明自己态度。
李贵妃怔住，嘴唇颤抖着，良久才放缓了语气，“渊儿，娘知道你一直都在和娘斗气，娘自知理亏，不曾阻拦。”
“包括你纳这个女人为正妃，娘亦是无一句怨言。”
无一句怨言？
曲霏梦听得发笑，只觉得李贵妃这惺惺作态得让人厌恶。
她失了听下去的兴趣，敛眉，“王爷和李贵妃叙旧，臣妾便不打扰了，告退。”
“母妃，此事无可商议，您请回。”御离渊闻言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给李贵妃再开口的机会。
他看着走远的曲霏梦，生出一丝急切来。
“渊儿，你这样迟早要被她毁了的！”李贵妃忍不住厉声道。
“母妃，若您的话说完了，还请回。”御离渊脸色彻底沉下，不容置喙。
哪怕李贵妃是他的母妃，也心生惧意，暗自咽了口唾沫。
“母妃看看颜儿，总不过分吧。”她态度强硬了些，不能被自己儿子牵着走。
御离渊淡漠地看着她，“人在地牢，母妃请便。”
说完拂袖离开。
没有亲自带她去的意思。
李贵妃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狠狠咬牙，让下人带她去了地牢。
御离渊后脚追上曲霏梦，等追上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追出来的自己显得很傻。
“王爷不陪李贵妃？”曲霏梦歪头问他。
她本来还打算借着这点时间问问青戈和沈向有关的事。
在御离渊眼里，她无异于在生气。
“阮心颜踹你下水，我定然不会轻饶，你不必生气。”
“我知道。”她点头，表露出信任。
御离渊竟然同步松了口气。
“现在李贵妃应该去地牢了吧，我们等会再去审问沈向。”她兀自思考着，“你把和沈向有关的信息都复述一遍。”
虽不知她的意图，但御离渊充分信任她，将沈向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转告。
她一边听一边点头，在心里进行侧写。
等御离渊说完，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面露愁容。
难办啊。
这类人心理防线极高，轻易的催眠并不能起作用，反而容易引起他们的警惕性和逆反心。
“为何叹气？”御离渊不知缘由，警惕发问。
回想方才对话，的确有几段沈向的身世令人可怜。
她莫非在心疼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