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讨回公道？”曲霏梦眯起眼，如他打量下人那般打量他，“王爷，方才脱口而出说是我不小心的人，可是你啊。”
“……本王一时语快。”御离渊自持矜贵，尤其当着沈向的面，更不可能主动道歉。
曲霏梦早就料到，并未逼迫，意有所指地望向正拧着裙角飞快追来的阮心颜，“既然王爷心中如此认定，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希望您和阮侧妃赏灯愉快。”
她浑身湿淋淋的，此刻只想快点回府，洗个热水澡，换上暖和的衣服。
至于阮心颜……她日后自会讨回来。
“你非要和本王对着干？”御离渊沉眉，透出怒气。
“王爷，王妃浑身湿透，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会感染风寒，有什么事不妨等王妃整顿好。”沈向侧出一步，挡住风的来向。
这举动让曲霏梦倍感温暖。
御离渊还要说什么，但考虑到曲霏梦的身体，只得咽下。
“回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前后不过小半刻，连河灯都没放，就又要急匆匆地回去。
曲霏梦执着地单独坐一辆马车，沈向亲自驱车，很快将御离渊的那辆甩在身后。
马车速度虽然快，但依然很稳。
马车里的曲霏梦裹着厚重的毛毯，看着窗外夜色流动，脸色越发沉默。
她上岸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告诉御离渊，让他惩罚阮心颜，没想到还没说出口，他反倒怪起她来了。
不过也不赖他。
是她最近过得太安逸了，导致她忘了谁都靠不住，还以为御离渊是那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可以偶尔停靠休养生息的临时停靠点。
他们彼此终究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抵达王府时，曲霏梦脑子已经有些昏沉，她扶着门框下马车时脚下一不留神歪了下。
沈向急忙扶住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下马车，过程中并未触碰她的肌肤，保持着分寸。
这么一瞬间，曲霏梦突然对他有了些改观。
虽然他嘴上不正经，但看上去还是个尊重人的好小伙。
这念头一闪而过。
泡了个热水澡，她吩咐香桃去熬点药，自己则预防地按压着各个穴位。
这个季节伤风感冒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她再次裹上厚重的袍子回卧室时，隐约听到院子里的争吵声。
出于好奇，她走过去瞧了眼。
御离渊正与沈向对峙着。
“沈公子，你也是聪明人，本王没有赶你出府是看在王妃的面子，还望你有些分寸。”他不满地斥责。
沈向表情轻松，吊儿郎当地回应，“王爷此时最该做的是关心王妃，和我耍嘴皮子有什么用？”
“你在教本王做事？若非是你搅乱王妃神思，她怎么会这般？”御离渊将一切归结于沈向的出现。
曲霏梦站在角落无声地苦笑。
也许这就是御离渊身为王爷的自信吧。
“王爷，你何苦为难沈公子？”曲霏梦走出去，淡漠地瞧了他一眼，站在沈向跟前。
摆明了要维护他。
御离渊蓦地瞪大眼，似乎不可置信。
“王妃，私通可是杀头的罪名，你当真要冒这样的风险？”御离渊故意说重话威胁。
“私通？”曲霏梦笑容扩大，夹杂着失望，“我与沈公子不过是正常来往，在你眼中竟然就变成了大逆不道的罪名？”
御离渊嘴唇动了动。
“既然王爷认定我和沈公子私通，那便砍了我的头吧。”曲霏梦往前一步，目光灼然。
她的坦然反而让御离渊无从接话。
沈向笑意闪烁，明智地没有火上浇油，静静地看着。
“王妃，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满手是血的侠客和我赌气？”御离渊再度发问，只是这次的措辞要温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