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霏梦无言看向他，上下打量一番。
论功夫、论相貌，她都没有赶他走的理由。
但是他的身份仍然存疑。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婉拒了沈向的自荐。
毕竟她还没有白目到随意信任一个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
沈向眉头扬了扬，对她的拒绝意料之中，没再坚持，垂头看了眼包得好好的伤口，“这伤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有劳姑娘了。”
“无妨。”这样的人她救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闭眼小憩，没再说话。
曲霏梦则蹲身收拾地上狼藉。
与此同时，王府内——
御离渊黑着脸听着顾白衣的话，沉声确认，“她今日不打算回府？”
“是。”顾白衣并不畏惧他的能力，不卑不亢地回答。
“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病人！”御离渊终是气不过，撩袍起身，示意顾白衣同他一路。
顾白衣猜到他会亲自前去，考虑到曲霏梦的性格，好心提醒，“王妃不喜旁人质疑，王爷若是去了恐怕会起争执。”
“你在教本王做事？”他本就看顾白衣不悦，借此发难。
顾白衣无意引火上身，遂不再说，跟着他去往医馆。
御离渊还没进去，就看到窗户透出来的烛光，曲霏梦忙碌的身影映在门栏上。
见她大半夜还在忙前忙后，迟来的愧疚感桎梏住他的脚步。
“本王还是……”这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坐起身，相当顺手地帮曲霏梦收拾。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个大跨步踹开门。
“谁啊？”曲霏梦闻声探头，猝不及防对上御离渊含着怒火的目光。
“莫非又是找麻烦的？”沈向也跟着出来，上身大部分赤裸着。
御离渊的视线紧跟着在他裸露的上半身看了一圈，自动忽视他腰腹间的白纱布，沉眉，“你倒是真的忙得很。”
那一瞬间，曲霏梦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心虚。
“他重伤在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行善积德。”她顷刻抛下那怪异的情绪，振振有词地回答。
“大半夜不着寸缕，医馆是没有衣服吗？”御离渊目光再次落到沈向的腹部，仍然没有看伤，反而注意到了纱布下块块分明的肌肉。
可恶。
曲霏梦丝毫不知御离渊的心思，经他提醒，才反手推了沈向去床上，严肃道，“伤口才缝合就下床，嫌自己命长？”
“姑娘莫生气，沈某也是担心你。”沈向嬉皮笑脸地回答着，倒是乖顺地上了床。
御离渊看着他们的互动，眉头蹙紧。
“你们今日才相识，就这么熟络？”他忍不住出声。
“我只是尽大夫的义务提醒他，你不要多想。”曲霏梦回答得相当熟练。
只是在御离渊听来更像是为她的言行开脱。
他眉色更深，大步上前，一把按在沈向的腹部。
沈向没有防备，痛得低呼一声，纱布上渗出血迹。
曲霏梦猛地扒开御离渊，眉头缩紧检查着伤口，确认没裂开，才回头不悦地责怪，“王爷这是做什么？他好歹是个伤患！”
“你竟然为了他冲我发脾气？”御离渊不可置信。
乍一听像是妇人的怨怼。
曲霏梦被他问得顿了顿，“什么叫为了他冲你发脾气？就算这里躺了条狗，你也不能这么按着伤口！”
“……”沈向表情僵住。
青戈和顾白衣忍住笑。
她粗暴直接的反驳平息了御离渊的不满。
怒气消散后，御离渊反而尴尬了起来。
“王爷，明日还要早朝，既然王妃无恙，不如回府休息吧。”青戈适时打破沉默，中肯地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