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告诉你们,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详细经过,和我一样,所有人都是参与者,然而其中的起因经过谁也说不清楚”赵叔叔说着,就将两封书信交给我们。简要看过两封,没有任何重点。至于起因更是让人难以想象,其中一封上说的是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在七几年返城之后遇到的一些怪事,什么怪事也没说,只是言语中透露出很多焦虑不安。更多的意思是写信人他自己也很害怕,感觉到了危险,提醒收件人要注意些什么,语气口吻十分关切。而且,这封信好像还不是写给赵叔叔的。其中重要一段是这样写的:‘72年发生的事情,好像并没有过去,有些到今天已经忘了名字的同学,留在城里的他们仍然继续经受着灾难,肯定有人在幕后策划着这一切。过了这么久,有些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真的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制造这么多灾难性事件的应该是一伙儿人。记得高年级的那个常打架的鞠林嘛!他也是捡回半条命。据小林讲,袭击发生的时候,他是在睡梦中手脚就全被断掉,连处理的警察都啧啧称奇,刀口在臂弯腿窝处,下刀准确刀口狭小,能断开手脚却不至失血太多,这手法确属罕见。那些人的目的简单明确,只追问72年夏天发生的事情,走时那些人不留活口。当时院子里的情况我们几个低年级的没有看到,回到学校之后虽有议论,但限于我们没有目击,被那些高年级的排斥在外,过后就渐渐淡去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今天都说不清楚。时近十年,很多关系不近的人都忘却,谁能对那时的经过记忆犹新!我们不是主要参与者,对那些人来说没有可用的东西,如果你有,和哥儿几个说说,关键时刻看看能不能拿来保命。趁着没结婚,没什么事离开原籍吧!到一个没人清楚知道你根底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现在也开始怕了,这是一伙儿凶残无比的暴徒,重要的是对我们不分轻重,盯上就难逃,而且还似乎对每个人都清楚底细,连搬到西北多年的同学也难逃魔掌,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让我夜不能寐。只因父母在不远行,不然我立刻去投奔你。此致,多多保重!友鑫’。发信的日期是1981年6月11日,这信比我年龄都大,是一个名叫宋鑫的人写的。还有几封大体内容都差不多,所有写信人都感觉到那是一个极其严密高效的团伙儿,凶残狠毒,行事不留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好在所有事件中还是留下了活口,让人们臆想出了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强人,这些人有组织有预谋。张春来很仔细,阅读信件眉头时而紧锁,其中隐晦的部分他应该知道一点儿。赵叔叔递信给我们的顺序,让我一时不太理解。“这些都不是一个人写的,也不是写给一个人的,就是收信地址的省份都不一样,应该是由人重新装封辗转邮寄的,还有一份居然没有拆开。赵叔叔,在您的同学当中,很多年间就有消息的传递,就怎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击呢?不仅仅是怕吧?”
我道。赵叔叔缓缓道:“那封没拆开的是我爱人写出去的,五年时间才被退回,那时候的信件还有辗转,是我爱人写给别人的,退回时爱人已经不在了。要说怕是当然的,长达十多年的噩梦,每个人都不知道灾难何时会落到自己身上,是不是主要知情者对那些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你,你的小命就到头了。手段残忍慢慢变成了高明,也就是从八几年开始,都是意外死亡。也正是如此,让人更加害怕。说实话,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也拿不准,你说是张勇的孩子,这一点完全相信,但要说告诉你们所有经过,我还是担心你们两个孩子出事。要论对当年的事情,我是知道一点,那些你们也可能知道,我就不再提了,关键是后来发生的,让人匪夷所思”。对于的赵叔叔爱人,我们只能说请节哀。老人家心境可以理解,告诉我们太多,反而会因为这些东西害了我们。赵叔叔如此说,解开了我们这几天的疑惑,几十年的保卫科长,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赵叔叔这些天的本意不是试探,而是在权衡利弊。他害怕将一些事情告诉我们,会给我们带来危险。其实,在这几天当中,他心里是出现过隐瞒的想法。虽说不是他的孩子,但是老人家的心是我们理解不了的,他怕如实相告,也会变成对我们不利的伤害。赵叔叔知道的,是72夏天发生的事情。那件事来得突然,全校学生出发的时候,有人在队伍里小声议论,那些个高年级的挑头,可是具体因为什么,他们不知道。队伍行进一半的时候,高年级的同学立刻就分散开,由前至后穿插进了队伍里。等到了目的地,姚家大院。还没等口号喊起来,惊变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在这些同学往来的信件中也有提及,至关重要的东西,读完那些信件就烧掉了,这些人是不会留的。因为,每个人当时的心中想法都一样,都想撇清自己。但是,赵叔叔却记住了信中的内容。讲的是几个分在老家同一单位的人,其中一个叫仇雨,赵叔叔说那是一个心眼儿多到你数不过来的人。这仇雨和另外几个人返城后分到一个单位,都是当年的参与者,对这其中本来就舛讹的事情提心吊胆。影响了他们很多年,几个人上班下班小心的很,几乎到了神经质的边缘。就是这神经质的状态,让他也有幸活了下来。看来那些神秘势力做事再绝,也有遗漏,当年的人,也不都是傻子。赵叔叔讲的事情,大体是说在某一天夜里,平时爱喝两口的仇雨一个人小酌,当时哥几个也没结婚成家,索性出去找哥几个来喝点。电话在那个年代没有普及,那不是程控电话机出现的时代,干脆骑自行车去找。行至好哥们的家门口,虚掩的院门让他心中一惊。要说这人就怕心中有事时时警觉,本来就心中有事,遇到了更加堤防,小酌了几杯并不碍事,反而让胆子更大起来。门虚掩,院内不见灯火,和父母同住的哥们家再熟悉不过了,多少年了,白天晚上都来过无数次,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这个时间家里不可能没人。仇雨心眼机灵,对哥们家也熟悉得很。立刻调转车子藏到别处,只身返回到哥们家的院子后,那里是柴垛,半人多高的院墙轻轻就能翻过。翻过院墙,仇雨心中闪过一丝害怕。院子后是狗窝,狗可是比人精的东西,这时狗不叫就不对了。斜眼观察,狗链子伸到窝里,狗在里面却不叫,心中自是一惊。空气中的气氛也让他浑身毛孔紧缩,因为屋子里静的可怕,窗子却开着。仇宇大气不敢出,借着月色极力向屋内探头,视力也是不错的仇雨仔细沿着东屋一边开始查看。这一看,让他差点妈呀叫出声来。东屋是哥们的房子,两个半蹲在地上的人影就像两个爬行动物,那种姿势别提有多怪异。两个人在往床上推一个人,床上那人耷拉下来半个身子,无力垂摆的胳膊,说明那人没有知觉或者已经死了。而在中屋厨房窗前,一个带着面巾的人正借着月光,仔细的看着一个残缺的瓦罐,可能是面巾让他憋闷,那人伸手拉开,整张脸就暴露在仇雨眼中,那人的二十岁左右的面庞,比自己要小许多,脸中间只有鼓起如蚕豆般大小的鼻子,几乎可以算是没有鼻子,刀削的疤痕半个手掌大,上唇也没了一半。瞪大眼睛的仇雨,这时被吓得几乎停止了呼吸,脸色更是苍白无比。这一吓,手上不自觉用了一下力,柴禾也发出一声轻响。几乎是同时窗子里暴风般飞出一把匕首,朝向仇雨面门,没见过这阵仗的仇雨身体都是僵硬的,那把匕首快如闪电,只是本能一张嘴的微小动作,太阳穴顿时一凉,力道将他掀翻在地。仇雨此刻从没有过的急迫想逃命,起身翻墙的动作僵化到了极点,但速度的确也快。那伙人哪里肯放过他,就在仇雨的上身刚过墙头,身后又急速射来一把刺刀,比之前的更快更准,直接打进后心窝,那力道不是普通的刺入,而是如长枪一般入肉而续力不减,将仇雨的前胸拍在墙上弹回。倒在地上的仇雨被震懵,在昏迷之前依稀看到那个带面巾的人朝他走来,只有两三步距离,耳中听到有人说话,‘老黑,都收拾好啦!快走’。然后背部胸口一阵剧痛昏死过去。奇就奇在仇雨昏死过去只是暂时的,不知多久被一阵浓烟呛醒,仇雨才发觉自己已经在屋内。睁开眼睛胸口剧痛更加难忍,发现屋内被烈火吞噬,满屋都是烤焦的肉味。仇雨体质不错,流血很多但仍然忍着剧痛挣扎爬出屋外。每前进一点,他都能咳出血来,短促而且急剧的呼吸。只是半身爬出了屋子,也正因如此,在大火中保住了半条命。不用想也知道,大面积烧伤是肯定的,以八十年代的条件,够他一家人受的。背部刀伤,伤及肺部,有可能是血气胸的那种上不来气,才没让他熏迷糊在屋内,爬出屋外也不一定能活下来,要看别人赶来施救的时间。张春来听到这里,眼中喷火颤抖的样子吓我一跳,赶忙把手重重拍在他膝盖上,生怕他现在跳起来。“赵叔叔,那个仇雨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问道。赵叔叔被我问的懵住了,一时想不起来,只是依稀记得那信是别人在事发后很久才寄来的。猛然间赵叔叔说道:“这个没用了,因为那之后过了几年,另一封报平安的信中,说到这个仇雨,事发后没几年就死了”。张春来擦眼泪,不知道何其原因,我能想到的只是事情至此,锁定目标——‘老黑’、一身飞刀绝技、没有鼻子,当年二十几岁。只要你是盗墓贼,一定找到你,一定。这样身手的家伙,没那么容易死。等着。然而此时我们两个的脑子都是很乱,问问题也不知从哪切入。张春来还在一味追问那火是怎么烧的,赵叔叔没等回答他又突然改口问,那火是怎么放的,是不是热油?而我却在考虑赵叔叔说的这些事里,貌似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没有抓住,可咱不是学刑侦的呀!没这脑瓜不是,脑细胞烧没了也不好使。至于仇雨事发的地址,赵叔叔也记不起来。张春来找出小记事本,飞快的记录,‘队伍行至一半,高年级的同学分散在队伍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