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都别走。都给我站住。”沈燕跑到要走的人群前,张开双臂拦住众人,那凶狠的目光像要吃人,现在她看谁都像贼。
“干啥呀,你啥意思啊?”
“就是,有话就直说,啥态度啊?”
“别以为你是书记的闺女,就可以为所欲为。
大伙儿都是看在你爹的份上让着你。
咋滴?还蹬鼻子上脸呐。”
大伙儿早就看不惯她了,特别是昨天。
好家伙,看把她能耐的,上蹿下跳的揭发全屯子搞资本主义,挖社会主义墙角。
你特么眼睛瞎呀!你家院子里摆着种植箱,自留地一圈儿赤麻,自个屁股上的屎还没擦干净,就举报别人。
这傻逼也是没谁了。最诡异的是她爹娘没一个站出来拦着,都在看热闹。
“你们谁偷的农具,给我交出来。不交出来我就报公安。
交出来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你们自己看着办?”沈燕大声喊话。
心里却想,就是站出来承认也要报公安。
绝对不能放过,害她的人就不能有好下场。
人群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又‘哄’一下乱了套,说啥的都有。
“妈呀!这是丢东西了。”
“问题是,她丢东西找咱们干啥?”
“就是,这是把咱们都当贼了。”
“凭啥呀,捉女干捉双,拿贼拿脏,没证据凭啥冤枉人?”
人群哄哄哄一片。
仓库和大队部是同一排房子,隔着几个门就是大队部,队长办公室会计室,还有沈燕她爹的书记办公室。
这边乱了,那边就隔着几个门,能听不见吗?
开早会的大队干部们听见动静都出来看看咋回事。
陈少铭看见沈燕拦着社员不让走,社员们一个个脸上带着怒色。
皱着眉问道“咋回事?都啥时候了还不下田。”眼瞅着就要秋收了,咋还耽误时间。
“大队长,不是我们不走。是沈燕拦着不让我们走。”
“就是,她保管的工具丢了,就赖我们偷的。”
“就是,凭啥赖我们,有证据吗?”
沈长河“……”这是又丢了?大手死死攥成拳头,要是让他知道是谁,那,他绝对饶不了他。
“拿到工具的先下地,不能耽误生产,没拿到的找各队的小队长领任务。”
“不行,不能放他们走,这里面一定有偷农具的贼。
大队长你是要包庇这个贼?今天你一定给我一个说法。
不给我说法谁都不能走。”
“对,你一定得给我闺女一个说法?昨天赔的钱也要还给我家,根本就不是我闺女的责任。”赵季红也跑出来拦着众人,刚才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闺女是说昨天丢工具的事儿呢。
后来才明白,这是又丢了。妈呀!这样下去他们家要倾家荡产了。那可还行?
“你特么会不会说话,耽误了生产你负责?
你这种行为就是破坏生产。拉去教育你都是轻的。”萧锁柱怒了,早就看这丫头不顺眼了。
不是个东西,上次人家大队长家请吃饭,那没出息的样儿,叫人没眼看。
还要抢人家女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娘两个都不要脸,他也顾不上什么沈书记不沈书记了。
昨天他闺女整那一出,今天人家提都没提,最起码你该道个歉吧!没有,人家跟没事人似的。
陈队长也是大度,啥也没说,以前对沈长河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这个度量他也是佩服,陈大队长好欺负,他都看不下去了。
队里的干部对姓沈的意见都老大,要他说直接撤职得了。
昨天这一口气还憋着呢,今天沈燕又整这么一出,那他就不客气了。
“你想要个说法是吧!那行。大伙中午收工先别回家,回家就说不清了。上工的时候也别请假。
去茅房得有人跟着,有个人证。
中午直接到仓库这里集合,她不是要说法吗?给她。
锁柱你现在骑着我自行车去镇上,报公安。”陈少铭阴着脸,说完背着手看都没看一眼沈长河回办公室了。
林茜也跟着陈清露下地,人家大队长不是说了嘛,都得有个人证。
留在村子里的老小都互相监督。
“茜呐,你说仓库的门窗都锁在那里,人是咋进去的呢?”
“谁知道呢,等公安来自有定论。”
走在旁边的谢蓝亭看看林茜,嘴角一抽。他还没动手呢,有人比他还急。
林茜上午没送猪草,一直跟在陈清露后边,帮闺蜜干活。
中午社员们下工都集中回大队部,没有一个人落单。
到了大队部,就看见几辆自行车停在场地上。
几个穿着白色警服的公安,出出进进。
大队长和众位干部都在。
人都到齐了,大伙都不敢吱声。
“陈队长,刚才对了账一共丢了11件农具。
现场侦查,犯罪分子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门窗都是锁好插好的。”公安大队长跟陈少铭说了一下情况。
“那就剩下监守自盗了”萧锁柱说道。
“你放屁!你才监守自盗呢?我昨天才赔了好几十块,我疯了花钱买一堆破铁。”赵季红不干了,指着萧铁柱骂。
“柱子是开玩笑的,调节一下紧张气氛。你看你急啥。”王建国站出来打圆场。
“王狗剩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啥时候了开玩笑。
你们都是一伙的。”
王建国“……”都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他了。这死老娘们,当着这些人的面给他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