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靳和江不迟扎好帐篷才发现另外俩人不见了。
估计是跑别地儿找野菜去了,但愿这俩人别碰一块就好。
看了看时间还早,梁靳准备再去捡些柴,虽然车上备有烧烤用的竹炭,但他还是喜欢明火来的直接。
江不迟屁颠颠跟了上去。
梁靳跟他交代了干柴与湿柴的区别,什么样的木头最好烧,烟气少……
“哥,你懂的还真多!”江不迟两眼放光,简直成了小迷弟。
“都是老爷子教的好,我之前在山里啥活儿没干过,烧火做饭,劈柴挑水都是家常便饭。”
“梁爷爷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可不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嘛!”
“就你小子会说话。”
“哥,你今年啥时候回去啊?”
“等过段时间地里的玉米毛豆都成熟了,我就得回去帮忙农收了,公司的业务你多上点心吧!”
江不迟咋舌,“哥,那是你家的公司!”
“你不是股东?你的责任呢?”
“我那点儿股份都不够塞牙缝的。”
“到时候盈利了,我多分你一些就是了!”
江不迟大喜,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哥,有我在,你放心!”
梁靳撇撇嘴,“德行!”
俩人正聊着,沈文文鬼一般钻了出来,吓了江不迟一跳,“文文姐,你干嘛呢,大白天我还以为见鬼了!”
沈文文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梁靳身旁,甜腻腻地叫了一声,“梁哥~~,你在干嘛呢?”
梁靳蹲在地上把拾好的干柴堆放在一处,淡淡道,“我在拉屎呢!”
“……”沈文文脸皮一抽,“梁哥,我觉得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梁靳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梁靳,人家当初都是被逼的!”
“让开,你踩到了我的柴。”
沈文文尴尬挪开步子,继续委曲求全,“那,实在做不成情侣,也可以做朋友嘛!”
“于你而言,买卖而已,”梁靳头也不抬地提醒她,“是你自己说的原话。”
沈文文跺脚,“可买卖不成情意在啊!”
梁靳道,“在我这儿你早出局八百年了,没啥情意可言。”
沈文文百折不挠,“梁哥,你太残忍了,一点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
梁靳懒得搭理她了,继续弯腰捡干柴,只等周兰箴和王昭昭回来,就可以开火了。
江不迟啧啧两声,一本正经接口道,“文文姐,你不知道,我哥现在口味变了,喜欢男人了,他还是下面那个,你不如去做个变性手术或许还有机会的。”
沈文文满脸黑线,跟吃了屎一样难看,悻悻然夹着尾巴走了。
梁靳回头瞪了江不迟一眼,江不迟摊摊手,笑的花枝乱颤,“我保证她以后不会来烦你了。”
……
等俩人各自抱了一捆柴就回去时,周兰箴和王昭昭也正好前后脚跟儿到,梁靳暗道一声不好,这俩冤家咋一前一后回来了,难道是一起出去的?
看王昭昭那灰头土脸的样子,怕不是又受了欺负。
“靳哥,后山沟里有很多羊肚菌,你想熬汤的话可以用得上。”周兰箴把一篮子蘑菇递给梁靳,看也没看旁人一眼,径直躲进帐篷里了。
梁靳刚想追过去,王昭昭就哭丧着脸扑了过来,“梁哥,贱人说我挖的都是草!他骂我还踹我,他还脱我衣服……”越说越离谱,江不迟及时捂住王昭昭的嘴,强拽着把人拖到一边树荫下去了。
“……”梁靳看着那一篮子枯草愁眉紧锁,觉得太阳穴直突突,要不,晚上就吃菌菇汤炖杂草?
一旁,江不迟问王昭昭,“你刚胡说八道啥?周兰箴脱你衣服干什么,你白送他都不会要你!”
王昭昭咬了一口江不迟的手,江不迟哎哟一声松开手,“你属狗的?”
“嘿,什么叫我白送他都不要我?”王昭昭怒了,“江不迟连你也膈应我,小崔一回来,我就成了最讨嫌的那个是吧?”
江不迟头大,“你说哪儿去了,跟他有啥关系,我就是心疼你,你总是逮着姓周不放,结果哪回吃亏的不是你?”
王昭昭憋屈地直飙泪,“你踏马以为我想啊,老子很闲嘛?我还不是怕梁靳被人宰,这不想抓个把柄让贱人老实些,换成别人我才懒得去搭理!”
“……”江不迟愣了下,一把抱住王昭昭,“好啦昭昭,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梁哥,那你可抓到姓周的什么把柄了?”
王昭昭吸了下鼻子,可怜巴巴地控诉,“本来是有的,我都录音了,被贱人给删了,他还拿死蛇吓唬我,他简直是变态。”
王昭昭故意把自己被吓哭和周兰箴给他拍视频的情节自动省略了,因为那太叫人难堪了。
江不迟哭笑不得地安慰他,“昭昭啊,你要明白梁哥的性子,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他真想查什么查不出来呢,他从来不愿意去怀疑罢了,等他撞了南墙自然知道回头是岸了。”
“那他到时候得多难受啊!”王昭昭眼眶又红了,“我这辈子除了父母就没有为谁这么着想过,梁靳他就是心瞎眼瘸!”
“对对对,梁哥他眼神儿一直不好使,小时候就这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
帐篷里铺了软席,将外界燥热隔绝开来。
今天温度高是真的,偏偏周兰箴心里还窝着一团火,这让他整个人越发煎熬焦灼,王昭昭说的那些话像一颗颗小石子,起初一颗激不起涟漪,可一颗一颗接一颗,就会止不住堆叠起层层波澜。
再也无法平静……
“在想什么呢?”梁靳坐下来,伸手摸了摸周兰箴柔软的黑发,只觉掌心微凉。
周兰箴单手覆在脸上,遮住了眼,闻言轻轻移动手指,从指缝间看梁靳,那眼神有些忧郁。
他不说话,梁靳便一手捋开他额前刘海,一手打开折扇轻轻扇着风,“瞧你都出冷汗了,一定热坏了吧!”
周兰箴抿了抿唇,还是没吭声。
梁靳又问,“你是不是又和昭昭动手了?”
这个又字很微妙,周兰箴手指微蜷,闭上了眼,须臾后轻轻“嗯”了一声。
梁靳略一沉默,蓦地噗呲一声笑出来,“昭昭他总是嘴欠,该打!不过也就你敢揍他,我都不敢。”
周兰箴没想到梁靳会如此说,心头思绪顿时又复杂了几分。
“别打坏了就成,总该让他长长记性,这天底下不是每个人都会让着他!”
周兰箴鼻腔里轻哼一声,他可给王昭昭留足了面子,没朝脸上揍呢。
梁靳低头在那略带情绪的红唇上亲了一下,见周兰箴仍然无动于衷,他眉眼一弯,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兰兰你是不知道,昭昭家里那对活宝有多心疼他这宝贝疙瘩!”
“我啊,小时候下手没轻重打掉了昭昭一颗牙,王叔夫妻俩愣是跑到我家门口骂了三天三夜,给我爸愁的头发都白了,最后居然让我全校公开道歉,立下军令状为证,就差没登报声明了。”梁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护崽的。
“结果我公开道歉第二天,昭昭又掉了一颗牙……大爷的,他当时在换牙期,我可真成了大冤种!”
周兰箴终于撑不住笑了。
“宝贝儿你可笑了!”梁靳得意地又嘟嘴凑了过去。
周兰箴拿开覆面的手,怔怔然看着梁靳,那张英俊华丽的脸在他面前放大,惊艳得他忘记了呼吸。
“张嘴啊,我再不给你渡口仙气,你就要憋死了!”梁靳哭笑不得,这么久了,怎么没学会该如何接吻。
周兰箴眨了眨眼,猛然喘了口气。
梁靳趁虚而入。
两人正闹得欢,帐篷外突然咯吱一声响,是枯枝被人踩断的声音。
周兰箴反应迅捷一把推开梁靳,背过身去。
梁靳转身与帐外那人四目交接,嘴角微微抽动,扯出了一抹尴尬地笑。
“小崔!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