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徽从未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人的脸,微微倾身,盯着池文仲的脸,说真的,他今年应该才十五岁吧。
可是,这会儿瞧他,看着可不像。
因为像池怀骞,不笑的时候透出难掩的成熟之色,活脱脱一个成年男人啊。
“你以前不长这样吧。”她直言不讳,也不想拐弯,直接问。
池文仲点了点头,“原来徽姐姐记得我。以前我们都还在家的时候,徽姐姐看见了谁都低头躲着,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长什么模样了呢。”
“所以,你的脸是……动过了。”整容?这世道还有这种技术的人才吗?
池文仲想了想,眼珠子一转,瞅着倒是有那么一些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小俏皮。
“嗯,动过。”他承认了。
池念徽可以说诧异到忘记表情管理,身体前倾,更凑近他去看,同时问,“那个高人是谁啊?”这种技术,可以说相当牛了。
整容手术诶,这个年代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高手,匪夷所思。
池文仲摇了摇头,“秘密。”
池念徽真是不知道,她这个同家族的弟弟如此奇奇怪怪,性格也如此有偏差,莫不是之前庆国公府出事,他们男丁都被发配出去做苦力,折磨的他性情大变?
“那你怎么来了邺城?又成了这月上楼的东家?不会也是秘密吧。”真是太奇怪了,池家人自从回了庆国公府都挺老实的,谁又想到这小子跑出来了,到底怎么跑出来的?
池文仲想了想,“秘密。”
池念徽很是无语,“小小年纪,你的秘密倒是挺多。”他越是这样,她就觉着问题越大。
“徽姐姐,你现在住在邺城,还习惯吗?”煮好了酒,他就倒出来了。青梅酒,香的不得了。
池念徽眉头一动,警惕升起,他居然知道她住在邺城?
那么是不是,其他的事情他也知道?
“毕竟之前曾在此地战斗过,算是有感情吧。就拿你这月上楼来说,我曾被卖到此处,当然了,后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重振此地,连名字都没改,就不怕晦气吗?”闻着青梅酒的味儿,她还是很喜欢的,但是不能喝,所以也能忍得住。
池文仲看着她,然后摇头,“怎么可能晦气?徽姐姐曾到过的地方,那就是吉祥之地。”
“这么说,你会沿着我曾走过的轨迹再走一遍?”他太诡异了,尤其知道他的脸是假的,故意做成了池怀骞的模样之后,就更觉着诡异了。
“也好啊。”池文仲点点头,看起来他还真挺高兴且有兴趣的样子。
眯起眼睛仔细的盯着他看,池念徽觉着他很像有病,但,又绝不是有病那么简单。
凭四房,没这种本事,凭他自己?池念徽不认为他无权无势能做到这些。
所以,他背后还是有人。
这背后的人,难不成真是池怀骞?
“徽姐姐,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请尝尝。”倒了一小杯放到池念徽面前。
她拿起来闻了闻,随后叹了口气,“是好酒,可惜的是,我现在不能喝。”
“哦,是哦,你都有身孕了。”池文仲看向她的肚子,眼神儿有那么一瞬间是极为可怕的。
池念徽当然没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仍旧在思虑他背后的人到底是池怀骞还是别的谁?
“恕王不在邺城吗?”池文仲将点心拿过来放在她面前,问道。
“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池念徽可没动他的点心,现在除了安氏做的,她都不吃外面的东西。
“恕王的行踪,的确难掌握。不过徽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恕王肯定不在邺城。既如此,徽姐姐每日来玩儿吧,正好我在此处也无聊。”池文仲很是用心的邀请道。
瞧他那诡异的样子,看不出善恶来,池念徽也是头一次这么糊涂,竟然看不透一个小屁孩儿。
“好啊,眼下弟弟是这月上楼的主人,也等同于是自家的买卖了,我肯定每日都来。”不把他背后弄明白了,在这城里都住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