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别想这么多,和我先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了谷丘月在,李叔眼瞧着放松了不少。
他一边回忆一边咬牙切齿,“按理说,咱们家厨房应该是没一点问题的,环境也好每天我都是亲自过来问过的,结果偏偏却出来这么多说吃坏肚子的人,刚开始来的那个,我还不信,咱们家生意做得好,难免有人眼红,故意派人来,找茬也是有的。
“这倒是,大夫怎么说?”
李叔恨的牙痒痒,“谁曾想这事儿居然是真的!那人真的是吃坏了肚子,我请的还是和咱们家素来交好的大夫,说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导致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他当下就慌了神。
“那您咋处理的?”
谷丘月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瞬间李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下了头。
“是我不对,我老头子当时一下就慌了神,想着先叫人把这事儿压下来就拿了银子给那人。结果…后头越来越多,一下子传出去了,我就压不住了。”
李叔越说越泄气,一张老脸满是悔恨,“都怪我,我当初就应该先彻查的…”
现在好了,吃坏肚子的人越来越多,一大堆人跑过来要他们给个公道。
李叔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可这个时候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罢了,都已经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咱们总得面对,先将家里头存着的银子拿出去挨个赔了。”
宋老夫人想得倒是很开,大手一挥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李叔垂着头,一张老脸皱成一团,那可真是越想越气,最后干脆一拍大腿猛地跳起来。
“凭啥?这肯定是有贱人想害我们,老夫人,我老李的为人,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久了我可是付出了全部心血,咋可能会干这种胡涂事儿?”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我看就是颜家那帮龟孙子干的破事儿,他们自家酒楼过不下去了,所以就来算计我们!”
宋老夫人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老李你何时是这样冲动的?现在我在明敌在暗,就算是有人陷害,咱们这事儿也总归是咱们家酒楼惹出来的,难不成外头这些闹事的你就不管了?”
可千万不能小看这些人,到时候宋家的名声毁了,那结果可要比颜家失信于人更严重。
“不用多说了,听我的,快去把家里的银子收拢了,该给银子的就给银子,该请大夫的就请大夫。咱们总得把面子做出去。”
李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却在临走的时候瞧见贾秋月一直没怎么说话,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少夫人你是咋想的,咋一直不说话。”
谷丘月眨眨眼,心中若有所思,轻笑,“我只是好奇,如果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谁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咱们厨房的食材都换了。”
下1秒隶书和宋老夫人脸色通通都变了。
贾秋月说的没错,能在他们酒楼里干的都是自己信任的人。
可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轻轻松松,就能将他们原本新鲜干净的食材换成劣质品。
那就说明这个人已经埋伏许久了。
“您别多想,我不过是一说罢了,现如今都只是怀疑,还得先把事情摆平之后再慢慢查吧。”
说完谷丘月便出去了。
只留下宋老夫人和李叔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又要当鸽子鸽一次自家小朋友,谷丘月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她把早上买的小玩意送给小时月当赔偿后就去了宋家酒楼。
此时的宋家酒楼门前早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围,仔细一看,不少都是来闹事的。
她冷笑一声靠了过去。
走在人堆里,这才知道他们对如今宋家的恶意有多大。
不少人一个劲的哭闹。
尤其是这一家,谷丘月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家的男人提前和他三哥一起做工。
后来她三哥不做了之后他就一个人默默的做。
原本之前谷运西还想推荐他来果园试一试呢,结果却出了这档子事儿。
只见他抱着肚子躺在地上,他老娘那可了不得了,在一旁又哭又喊,好像宋家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儿一样。
“哎呦,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们一家到底做错了啥了?为啥就遇上这种黑心店?”
她喊的太大声了,旁边有人忍不住问道。
“大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您儿子…”
眼看着有人去问,这老婆子面上一喜赶紧变本加厉,拍着大腿在地上打滚儿。
“我家男人死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来和他们家少夫人娘家哥哥关系挺好,虽然我们家穷,但也想着来给他们家酒楼捧个场,结果…”
老婆子瞬间又哭的泣不成声,完美的演绎了一个信任别人却被人无情背叛,最后看着自家儿子痛苦的绝望母亲。
谷丘月看着目瞪口呆,恨不得现在就把古代奥斯卡奖颁给她。
“结果…结果…他们家酒楼,我儿子昨个刚刚去吃,人就成这样了,咱们为啥去?还不是奔着这份情谊,结果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好好一个儿子当天晚上就上吐下泄,一刻也不消停,请了大夫才知道是吃坏肚子了…”
老婆子绝望的大吼一声,“我就想问问宋家,你们做人的良心呢?拿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糊弄人。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挣的那些银子都干啥去了!”
她这一番声嘶力竭的表演果然打动了不少人,不少同样吃坏了肚子的人也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大家一唱一和,那场面,简直热闹得不行。
“说得对,赔银子哪够,我们要报官!让青天大老爷给我们一个公道!”
“对,不能让这种黑心酒楼留着,日后还指不定怎么害人呢,咱们去报官,是非对错都让官老爷来查!”
“说得好!”
谷丘月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大群人突然群起激昂的往县令那边走。
这副架势就连李叔他们都傻眼了。
一辈子风风雨雨都不怕的老头子难得红了眼眶,踉跄着步伐走到谷丘月跟前。
“少夫人,咱们到底要咋办啊?”
谷丘月深吸一口气,先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开始安抚李叔。
“您想得没错,咱们应该是被人害了,那对母子曾经与我三哥是旧相识,我想他们应该是突破口,咱们且不说别的,先得安稳下来,如今赔银子是小,等会儿见了县令大人可得叫他给我们些时日,先把这事查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