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弃见小阿玉说得这般有理有据,颇有些无奈,立即找出了话来反驳她,“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找一个女奴,贴身照顾阿曦不就行了。”
小阿玉立即板着小脸反对道:“这怎么行,北燕那样凶险的地方,江大哥你怎么知道随便找来的人能不能相信,要是起了歹心害了小姐怎么办,再说别人哪里有我细心仔细,一心只为小姐着想!
”小阿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弃再不同意她去也有些说不过去了,想着她说的那些话也确实有些道理,便松开答应了,“好吧,你可以跟着一起去,不过你决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随意乱跑,你该清楚,北燕不是北境,对你这样的小姑娘来说,那里太过危险。”
小阿玉立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江大哥,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绝不乱跑。”
几人说着话,关照那里已经煮好了吃食,就是简单的汤面,外加烙了几张大饼。说来关照也没说瞎话,他和他的弟兄们还真的会厨艺,且手艺还算可以,最起码小阿玉觉得,这烙饼的手艺就比她正宗。
几人吃饱喝足,江弃就赶他们早些去休息。
小阿玉担忧地看着江弃苍白的脸色和青黑的眼底,低声劝道:“江大哥,你也快回房去睡吧,你如今是大家的主心骨,身体可不能垮了。”
清静子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小玉说得对,你赶紧回去睡觉,我看你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若是真睡不着,我这里有安神的药,你拿去吃一颗。”说完又给江弃扔去了一个棕色瓷瓶。
江弃笑着接了,安慰两人道:“我知道了,你们快回房吧。”
江弃回了自己的房间,身体虽然很疲惫,但因为心中事情太多,躺在床上仍然不能入睡,一闭上眼,眼前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那些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
他皱着眉,掏出清静子给他的药吃了一颗,许久之后,呼吸才总算是渐渐平稳。
江弃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中午,他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只是腹中饥饿难耐。
他起身下床,看了眼床边的漏刻,见已近午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江弃随意换了一身衣服,脸也没洗,便快步来到了前厅。他在前院看到了正在操练的关照等人,直接问道:“阿大他们还没回来吗?”
关照摇头,擦了把脸上的汗,回道:“还没,不过大人放心,阿大兄弟办事向来稳妥,看时辰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两人刚说了句话,小阿玉便从抄手游廊那边过来,冲着江弃喊道:“江大哥,你起来了,我在厨房给你留了饭,现在给你送过来。”
江弃摇头,回道:“我自己过去吃吧。”说完就径直去了厨房。
江弃这顿饭才吃了一半,阿大那边就与少年郎们回来了。还带回了他想要的那些人。
为了抓紧时间,阿大一行人将这些大商户请来的手段并不怎么客气,大多是趁着天黑,直接闯进了人家的府邸,把人给绑来的。
那些大商户还以为是遇到了悍匪,这会儿被带到了这里,仍旧一脸惊恐,不停地挣扎,要不是阿大提前就把他们的手脚缚住,嘴巴塞住,他们这会儿肯定不是惊恐大叫,就是破口大骂。
阿大把人一个个都丢在前厅的地上,见江弃快步而来,便笑着与他拱手道:“老大,幸不辱命!”
江弃也冲着他笑了笑,赞赏道:“做得不错。”
说完他便看向了地上众人,他一一看过去,发现其他人不是满脸惊恐就是一脸愤怒,可有一个人却是神情平静,且眼中还带着那么一丝疑惑。
江弃指着那人问阿大,“这人叫什么名字?”
阿大立即回道:“此人名叫林元庆,是榷场那边最大的商户之一,因为他是北境人,做生意又向来和气公道,很受北境当地商人的推崇。”
江弃觉得这个应该是个好沟通的,便让阿大给他松开了束缚。
林元庆得了自由,便站起身来,冲着江弃拱手作了一揖,问道:“这位军爷可是为了那位小娘子的事而来?”
江弃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还没自报家门,这位林商户就已经猜出他们是何人了,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点头算作回答。
林商户得了肯定的答复,明显松了口气,方才继续说道:“这位军爷,冤有头,债有主,买下那位小娘子的并非是我等,你将我们抓来也是无济于事。”
林元庆话音刚落,他脚边一脸大胡子的纥奚便十分激动地翻动着身体,口中还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林元庆并没有搭理纥奚,只是一瞬不瞬地观察着江弃的神情。
江弃面无表情地平静说道:“我知道,此次请你等过来,是想请诸位帮一个忙。”
林元庆闻言一愣,而后便是苦笑,“这位军爷如此做派,可不像是要请我们帮忙的态度。”
江弃淡淡一笑,语气微冷,“江某关心则乱,不过就是权宜之计,林商户想来也有亲人,应该能体谅我。”
林元庆听江弃的话,心中猜度,不知那个美貌小娘子是这位军爷的什么人,可看他这阵仗阵势,在戚家军中恐怕地位不低,他此刻人在屋檐下,便更加谨慎言语,思忖了片刻之后,方才继续道:“说来林某与军爷您和小娘子也有些渊源,您此刻居住的这宅邸,原先就是我父亲所造,当初我见那小娘子的时候,她也说自己是此宅如今的主人,只是那金大牙信誓旦旦地说小娘子只是这家的奴婢,我又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便没有救下小娘子,如今想来,真是惭愧至极!”
江弃听他这话,眼中便闪过一抹厉色,他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好一个金大牙!”这话虽语调平常,却让在场众人都觉得冷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