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过世了。”
黎音淡淡道，“我母亲去世早，我代她回老家守孝。”
陆宏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他示意黎音不用送了，小碎步下楼，上车后立刻拨打电话。“让你们找的人，继续找。”
“五年了，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那你就从坟里给我抛个扳指出来。这事必须有个了结，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陆宏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发动车子驶离北桦苑。……目送陆宏远去，黎音脸上的笑容敛去，恢复了冷漠的疏离感。稍站了片刻，她敲门进入主卧。牧言承靠在床头看报，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去弄饭。”
可不是，这一顿折腾，饭早就凉了。黎音端起托盘，询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随意。“小米粥跟白粥，你想喝哪个？”
“太清淡。”
“煎个鸡蛋或者香肠？”
“太油腻。”
“……”黎音抿唇。说好的随意呢，结果她说什么他都驳回。黎音朝窗口看了一眼，花盆边有散落的烟灰。后院里的争吵果然惊动了牧言承，他故意刁难自己，是给牧菁蕾出气？“那我看着弄。”
黎音不跟他掰扯，端着托盘走了。关门声响起，牧言承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是阴郁的寒意，他侧头看了窗户一眼，继续看报。他醒来的消息，仅限于牧家内部知道，至少从媒体没有正面报道来看是这样的。城市东部正在筹划的大型商业复古街，曾经是他负责的项目，今天晨报头版放了一张牧南袭跟设计方的照片，显然是抢了他的业绩。牧言承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有些事要你去做。”
……蔡妈接过托盘，看到没动一下的早饭，担心道，“不合口？”
“家里有面粉吗？”
“面粉？有有有。”
蔡妈拿出一包精致的面粉，“三少想吃什么，我来做。”
“陆医生说他要忌口，以后他的饭我来做吧。”
黎音剪开包装，把面粉倒在玻璃碗里。蔡妈心情有点复杂。她上班的厂子倒闭之后就在牧家做佣，少说二十年了，没出过一次岔子。五年前，牧言承搬出来独居，首先就把她调了过来。北桦苑里，她算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可现在……“如果把您拴在厨房里，那些蛇虫鼠疫就会趁机作乱，牧言承的饮食交给我，您才能有更多的精力盯着方方面面。”
黎音没有回头，语气很轻，却很肯定，“北桦苑需要您这样负责又明事理的人。”
蔡妈眼圈红了，明白黎音的用意，哽咽着点头。“少奶奶，你是个好人。”
“蔡妈才是好人。”
黎音转头朝她笑，“要不是您把牧夫人请到后院，牧大小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蔡妈嗤笑着摇头，“其实是不是我。”
“什么？”
“……没什么。”
张妈朝外一指，怕被追问似得朝外走，“我先去通知保安，拒绝一切访客。”
一个小时后，黎音推开主卧的房门。“我煮了碗面，趁热吃吧。”
牧言承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沙发里坐下。面碗里清汤寡水的飘着一缕面，几个小碟子分别装着荷包蛋，清炖牛肉，烫好的青菜。“尝尝。”
黎音蹲在茶几前，把筷子递给他。牧言承接过筷子，视线瞥见女孩鬓角边染了一抹白面。虽然狼狈，但透着几分俏皮。他低头尝了一口，黛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