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半山会所一路走回来,咳得吐了血。
笑了又哭了,活该啊,这就是现世报吧。
他和李雪琴毁了奕桐的半生,换来这样的报应。
可笑,可怜,可叹又可悲,一切都是活该啊。
回来后病越发的严重,李雪琴也不理他,也不给钱他去看病,他也想,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吧,可是又是桐桐转钱过来,叫他必须去看医生。
最关心最在乎他的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他真的没有什么脸面对她啊,欠她的,一辈子也都还不清了。
亏得,她还口口声声叫她爸爸,他怎么有脸应一声啊。
他躺平了这么多年,让奕桐付出了这么多,他不能再那么自私下去了。
他的余生,那是女儿用半条命换来的,他不能再躺平了。
女儿在傅家,并不得疼爱,所有人对她的在乎,那都是有条件的。
他也很痛恨自己,如果有能力的话,女儿就不用这样委屈啊?也不用和她喜欢的人分手。
也许是时来运转,身体好了后,他发现了些商机,从收购废品开始,慢慢地做成了b市最大的回收中心。
没有桐桐,就没有他的今天,他若是还和以前一样自私,那他就不是人啊。
傅瑾华的眼里没有他,他也不再需要她了,百年之后的事,管那么多呢?他是指望奕桐都不能指望势利的傅瑾华。
李雪琴上来煮着饭,一边哭一边念叨,他听得厌烦:“你要再多说一句,你也滚下去,不要再上这里来。”
欺负了他和桐桐十几年的女人,也不敢出声了。
一会儿李雪琴擦了眼泪,拿着汤下楼去给傅瑾华喝。
傅瑾华躺在床上正在打电话,娇侬地说:“妈咪,我知道了,我在外面会小心的,你也要照顾你自己啊,你的血压有些高,要记得吃药,还有你那双新买的高跟鞋要磨脚,你要是穿它出去,可一定要先贴磨脚贴。三餐也要准时吃,打牌不要太晚回来,要不然我也会很担心的。”
李雪琴听得不是滋味儿,不过还是轻轻将汤放下,示意女儿喝汤。
傅瑾华却不理她,还是依然跟傅夫人讲电话:“妈咪,那有意思的事,等我回来你可要记得跟我说哦。”
那种肆无忌掸的撒娇,那种讨好半点也不隐藏着。
李雪琴在傅家照料傅瑾华二十年,最是清楚的。
以前她听着就觉得心里发酸,也盼着有一天亲女儿也会这样对她,也会这么亲昵。
可是即使现在大家里心里明白,瑾华还是不把她当一回事。
别不是滋味地听了好久,这才看到女儿挂了电话,便赶紧说:“瑾华,快喝汤吧,要凉了,妈妈给你炖的排骨子汤,你最喜欢喝的了。”
“没胃口。”
“瑾华,多少吃一点吧。”
“烦死了,你出去吧。”她现在不想喝汤,她想吃让她更有精神的东西。
“不吃怎么行呢,你现在都这么瘦,又刚刚…。”
傅瑾华忽然就发火了,将碗扫在地上:“我说了不喝,出去,把门给我带上,还说让我来舒舒服服的,看看这是什么地鬼地方,你真开得了口,要不是我现在走不动,我早就走了,看着你就来气,马上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