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黄昏头播苞米的时候让小牛试试看。”黄圆圆道。
家里去年买牛就带了小牛,今年也下了小牛下来,如果两岁的牛能播种,加上二十多头野牛,要说用,应当也能够用了。
“你黄昏头去拆那青砖瓦片吧,我带小牛播种去。”包氏道。
黄圆圆眼睛一亮,即刻精神:“怪道我这么得天赋异禀,原来我娘才是大宝贝!我的亲亲娘亲,那就拜托你咯~”
“呵呵~娘,平日里她也是这么骗人干活儿的吧?”包氏对董氏道。
“嗯哪,挺能骗的!老三家的,你也能让牛听话呀?”
“能呀!要不然那会儿开铺子,爹咋能打到那么多猎物?”包氏也不打算太过藏拙了,这丫头如今这番,已然是藏不住了的。
董氏震惊,随后恍然大悟。
黄老爹幸好是进山闭关去了,要不然听到这样的真相,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晚食是黄大郎做的,嗯,终于恢复了有菜有肉有馒头饼子的日子。
黄昏头,黄三郎陪着包氏去种苞米,董氏陪着黄圆圆去陈家村,吴胤轩带着四小只读书,陈氏洗出碗来,跟着黄大郎抱着蓝蓝小小出去转悠一圈摘果子带回来,只剩崔老头在家帮着看那呼他呼他睡着的小不点,颇有那自作孽不可活的意思,嗯,以后再发药丸子,等分批排期。
砖瓦堆到南边,一行人都到了家,各自汇报情况,按董氏的说法,那就是以大树为基础来划分区域和布局,用水则是沿着玉带河那一溜用水不再另外建渠,西高东低的布局。
吴胤轩画图计算,把人力成本都给降到最低。
二十八一早,大东就把洞洞砖给运了回来。
黄圆圆将那一片的苞米先收了,苞米都熟了,只是还不够干,也不差这一两天了,收完,将水沟,沤肥坑,草场和林场间隔着划出区域,黄大郎按照尺寸便开始夯地,犁地。
“奶奶,大伯母,试试这样!”下午,晒谷场上,黄圆圆把苞米连秸秆收起来,再出来就是没了皮的棒子。
“怎么的怎么的?”董氏问道。
“就想苞米棒子的样子呀,不要皮,只要棒子。”
“那你别弄了别弄了,这都没多少了,留给我们试试。”陈氏见她咔咔往外扔棒子,急了,他们本就吃过早食就开始收拾棒子,到了这会儿,根本也都没多少了。
“哦!那你们试试吧~我把秸秆铺出来晒了。”黄圆圆笑眯眯。
也是幸好戚光不在,要不然这空银被运用的如此~嗯~实惠?接地气?
“这这这,这咋整?”董氏懵了,左手本来想抓棒子,结果改抓为捧,右手则在地上够着捡那没抓住而掉落的苞米粒。
“哇!奶奶你好厉害呀!出来的直接都是苞米粒,给我看看,你棒子呢?”
“搁这呢!”董氏把苞米粒索性放到一边,把刚刚操作的整个秸秆递给她。
黄圆圆看着苞米穗子,一捏,里头空了:“哈哈哈哈哈!奶奶你太厉害了!走走走,咱们去田里,你再试试。”
“试?试啥?”
“您摸着那苞米地,看看能不能直接一片一片的收走苞米粒。”
“这样能行?”董氏都不敢听这话儿,给整邪乎的。
“试试呗~玩儿呗~”黄圆圆极力鼓动。
陈氏捡起一颗苞米粒,这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观摩起来。
“老大家的,你这样。”董氏拿了一颗苞米给捏着放到嘴边,一层一层的啃给陈氏看。
“这,我还真没这么仔细吃这苞米呢。”
董氏乐了道:“我就贼爱吃这苞米粒,棒子的时候,里头甜,外头面,最外头这是个皮,老了的苞米茬子,要是磨的不够细,就是这玩意儿拉嗓子,这浆打的越发踏实了,也就越发没有嫩苞米棒子那股子甜味儿了。”
“我也试试!”陈氏低头抓着秸秆子道。
黄圆圆乐了,也许,人和自然就当是这种关系吧?越珍惜才会越关注,越关注才会越了解,就像洞族的符文一样,只是这个念头足够饱满,便能如臂使指。
“走!咱上东边试试去。”董氏也似有所悟,不再是那天方夜谭,而是实实在在的触之可及。
“奶奶,您先看地,看苞米杆子,脑袋里记下您看见的样子,您认识了地,记下了哪片,再想着那苞米粒试试。”
大家本来就都在晒谷场这头,出了东门就是苞米地的西北角,所以着实离得不远。
“你们收地的时候也是先认地?”
“嗯哪,咱家地都熟悉了,不用多看,也知道啥地方种了啥,上次轩堂叔给豆子都混了,就是因为他不熟悉地,一气儿给收的。”
“哦!这么说我也能明白!”董氏点头道。
围着垄转一圈,董氏蹲在地上,双手触摸着夏日的土地,并不肥沃,并不松软,却还是孕育了这么多粮食,让人以此为生。
“啪嗒~”夏日裹挟着汗水打进土地,只一瞬,那湿润的印记又被晒干。
董氏闭上眼,第一次震撼着,土地的伟大和美好。
黄圆圆见董氏进了地头没动静,也不打扰,其实对物质的运用,每个人自己的理解最重要。
比如坐桩时,讲究心平气和,才能让自己的思维也跟着平顺下来,慢慢的去认知自己,事物,和这个世界与自己相关的一切。
不会运用符篆的生灵,连风雨鸟兽都会欺负,这是混蛋曾说过的,也是人族以外,各族都各有千秋的本质原因。
因为他们更亲近自然,也更了解自己,没有生活压力,没有社交烦恼,没有为了生命长度和资源获取的焦虑,只最纯粹的活着,活着的是灵魂,生命只是皮囊,用来与其他的生命和力量一起共处而已。
而董氏之所以能够直接从苞米杆子里获取苞米粒,看上去只是偶然,实际上却是必然。
她自己本身就喜欢苞米,每次在吃苞米的时候都会细细咀嚼,满怀喜悦。
即便在不吃的时候,也对苞米的样子和滋味细细观想过,嗯,怕是连天不亮坐桩,没吃早食,肚子咕咕叫的时候,都不知道咋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