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爬了多久，18楼总算在眼前了。
18楼，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水上世界了。
水已经没过了膝盖，随处可见漂在水上的东西，凳子，各种小物件。
出了楼梯往右转，就是1804.
大门紧闭，不见王姐姐的人。
只听见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然后是王姐姐在里面冲外面喊道。
“猴子，下楼去给我整一兜子土来。”
猴子气还没喘匀。
“姐。”
“快去。”
胡莱道。
“要不我去。”
里面又传来了王姐姐的声音。
“不行，必须猴子去。”
猴子不解：“为啥？”
都火烧眉毛了，还问为啥。
胡莱聪明：“大概是因为我18岁就破戒了吧！”
猴子默默地滚下楼去了。
等他弄了一袋子土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灰头土脸了。
那道厚实的铁门，咣啷地从里面打开，水汹涌而出。
先是王姐姐冲了出来，然后她的身后两个水人也跟了出来。
王姐姐二话不说，手里的一把看不出颜色的尺子，在猴子脑门上一敲，一道血印子立现。
只拿尺子这么一甩，身后的水形人立马退回到了屋内。
王姐姐提了猴子手里的土跟了进去，大铁门瞬间被合上。
接着，里面又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知道王姐姐稳赢是因为楼道里的水位持续下降。
寂静的夜里，最后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滴水声音在耳边响过之后。
整个世界又变了样，楼道里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大楼虽然有些年头了，但仍旧可见其豪华的本色。
过道里铺着乳白色的地毯，墙面上挂着油画，整个世界充满着温暖的太阳色。
1804的铁门开了，王姐姐在门口招呼着胡莱跟猴子进去。
说实话，惊呆了。
房子是豪装，但却是婚房的布置。
主卧的墙面上，是婚纱照，男的俊，女的美。
胡莱看了罗小曼和马克的新闻，没错，婚纱照上就是罗小曼和马克。
唯一不同的是，罗小曼和马克照片的脑门上，各插了一个木钉子。
令人不适的是，婚床的大红被上，摆着两个暗沉色的骨灰盒。
猴子先问的。
“王姐姐，我妹妹呢？”
“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她这会儿应该在富贵家的别墅。你可以去那边接她。胡莱留下，还有点事情。”
“好的，谢谢王姐姐，等我接到妹妹之后，让我爹请您吃饭。”
猴子急急忙忙地走了。
胡莱不解。
“王，姐，姐。需要我做点什么？”
“不是我，是有人要找你。”
“找我？谁？”
“跟我来。”
有钱人家的洗浴室大得出奇。
超大，圆形的浴缸里面半隐着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不是富贵还能是谁？
浴缸的进水口被一堆土给埋着。
富贵见到胡莱跟见到亲人似的，淌下了激动的泪水。
“胡侦探，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富总，你有话要跟我说？”
富贵先看向了胡莱身边的王姐。
“姐姐，漂亮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命不该绝的，都是马克和罗小曼搞的鬼。你能想办法将我的魂还回去吗？”
王姐哼哼冷笑。
“你是不是傻，人死还能活过来吗？你是想吓死人还是咋的？”
富贵快哭了。
“我真的活不了了吗？”
“就你干的那缺德事儿，老天爷能让你多活几年已经够仁慈了。有话快说，我没空跟你瞎咧咧。”
“好吧，美女姐姐，我还有一个请求。”
“给你脸了哈，说。”
“我可不可以去天堂？”
“想屎吃呐？缺德的玩意儿，真敢想。”
王姐气齁齁地走出了卫生间。
富贵一脸绝望，一把鼻涕一把泪。
“胡侦探，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人死了，钱没花完。
我还这么年轻，也没给我妈留下孙子，还有大把的钱没完花，就玩完了，你说痛苦不痛苦。”
“富总，有因必有果。你种下了彼种因，就得吞下此种果。如果没有罗小曼，你发不了财。如果没有罗小曼，你也可以多活些年。所以，人活在世界上就是一个矛盾纠结体。要么有钱，要么有健康，人不能太贪心。”
“真不愧是九幽城有名的侦探，你说的话真的太有哲理了。我走了，我妈一定伤心得要死。”
“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你母亲吗？”
“有的，我银行卡的密码，还有我的房产证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放的地方，我妈都不晓得。还有那些欠我钱没有还的人，也要我妈知道，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好的，我会替你转达的。”
“呃，胡侦探，我能相信你吗？”
“你没有选择。”
“你不会骗我妈吧？你要是骗了我妈，我在下面不会放过你的。”
“别他妈的啰嗦，不说我走了。”
“行，我说。我的银行卡密码是......”
“行，我记下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六年前，你弄死罗小曼，拿了她装钱的箱子还有第二个人知道吗？”
富贵惊诧：“你怎么知道？”
“我是侦探，九幽城最厉害的侦探。你觉得我能不知道吗？请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那天晚上都很晚了，我确定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些年，有没有人以此事威胁过你？”
“没有。”
几分钟之后，1804那道铁门缓缓合上。
胡莱脑子一团糟，那么，那个叫我不是人的家伙到底是谁？
电梯下行。
胡莱问王姐。
“姐，马克和罗小曼怎么处理啦？”
“该怎么处理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那个，我觉得罗小曼跟富贵比起来，罗小曼更无辜一些？”
“小伙子，我说了，不关你的事情。”
“那个，我还有一个事情想要请教您一下。您知道回到另一个世界的出口在哪儿吗？”
没人说话，电梯继续下行。
胡莱转头一看，本来站在他左边的王姐不见了。
“王姐，你还在吗？”
没人回应。
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出了风情大厦，给侯晓晓打了电话，听到了她欢快的声音。
“哥，谢谢你哈。”
从来没有一个时候觉得侯晓晓叽叽喳喳的声音那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