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0票,降到635票,沈安然脸都绿了。
台下已经是听取嘁声一片。
不是托的那两百名观众,脸上都写满了不屑。
他们也懒得争了,六百来票,在比赛中已经算是垫底的成绩了。
直播间内,原本已经退出的观众听说票数重新统计了,又齐刷刷的回来,直播间蹭的一下从三十万涨到了六千万,并且还在持续上涨。
导演在后台幽幽松了口气。
而舞台上,沈安然憋不住快要爆发了。
主持人见状,立马道:“请安然乐队下场稍作休息,让我们有请下一支乐队上场演出!”
沈安然没等出口气,就被工作人员强行邀下了台。
她怒火滔天,直接奔着导演去了。
冲进屋内,她不管不顾的一通乱砸,吓得工作人员纷纷上前拦着她,让她消消气。
“我怎么消气?我花钱找你们来给我添堵的是吧?票数怎么回事儿?我没跟你们说过,网络一千票我拿定了!这次演出的第一必须是我的,结果你看看你们,这是什么鬼垃圾操作?!”沈安然气得抄起桌上的东西就冲着导演砸去,
导演被砸得身子一颤,骂娘的心都有了,却还得为了钱,鞠躬卑微的凑到沈安然跟前,“沈小姐您别生气,我们当然也想保障您的第一位,但你看这观众反响那么大,我们再不做点措施,那您还没出道呢,就被观众黑惨了,日后谁还会正眼看您一眼?我这都是为您着想啊。”
沈安然一顿,仔细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她火气稍稍退了点,但还是没好气的对导演道:“我们票数低就算了,五行乐队的票数绝对不能超过我!”
导演赔笑,“沈小姐,这恐怕不好办,五行乐队毕竟有司神在,分数再低,也不可能低到六百,再者说了,观众刚刚闹了一番,我们要是再压票数,这不就太明显了吗?”
沈安然气火冲天的瞪了导演一眼,“我要你有什么用!”
导演苦笑,“我确实没用,可您就算是换个导演来,那也是这个结果,没办法的事情。”
沈安然憋屈的很,也不想跟导演多说一句话,转身就气呼呼的走了。
房门一关,导演立刻收起了那副奉承的嘴脸,咬牙切齿,“老子要不是为了钱,谁伺候你!”
……
16支乐队演出完,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终于,第17支乐队演出的时候,工作人员来叫五行乐队候场了。
上台前,楚齐洋跟许桀还特意去看了眼乐器,确定整个乐队的乐器都没损伤,才松了口气。
很快,上个乐队演出结束,五行登台。
观众们看到舞台黑了,立刻欢呼起来,喜悦的声音一层更比一层高。
就连那些本是节目组安排的托的三百名观众,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实在是五行前两场舞台真的很惊艳,他们拿钱归拿钱,对五行的期待也是满满的。
万众瞩目下,绚烂到如同夕阳的灯光亮起,打在五行每个成员的身上,宛若岁月为他们镀了一层光。
清扬的键盘独奏,让人感觉像是坐在悬崖边,清风拂面,远处是漫天晚霞,岁月静好,世间无恙。
“你,幻化的烟霞该如何形容?”
“一场梦,怕有人惊动。”
司傲的歌声随着键盘伴奏响起,轻缓而温柔,仿佛在小心翼翼跟记忆中的那个人对话。
“我记得水帘飞溅,老树青藤,记得山河灿烂,自在枯荣。”
“山桃熟了几次,海浪打了几层,记得你在无垠苍穹唤我一声。”
随着他的歌声,歌中描述的画面尽数浮现眼前。
花果山,水帘洞,草木繁荣,鸟语花香。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由自在,名扬仙界的孙大圣,此刻不过是山头上一个嬉嬉笑笑的小猴王罢了。
可人尚且要被时间推着往前走,更何况区区一只猴子呢?
鼓、贝斯和吉他的加入,让悠扬缓慢的旋律突然变了节奏,变了调。
迸发的狂傲迎面而来,小猴王似乎就在眼前,摇身一变,锁子黄金甲加身,如意金箍棒在手,凤翅紫金冠耀眼夺目,头上一对雉鸡翎跟它的主人一样高傲。
“看我摇山撼海夸神通!七十二变化无穷!”
“逞志纵勇闹天宫!目上无尘目下空!”
是了!
这就是孙大圣!
天庭又如何?
你既然让本大圣不痛快,本大圣又岂能让你安生?
玉皇大帝,王母,虚伪做作的狗东西们,想让本大圣对你们尊称一声?
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笑了吗?你的笑在我心中,就做你无双披靡盖世英雄。”
司傲这一声,唱出了一个心中有爱,意气风发,无畏天规的大圣。
别说现场观众,就连直播间隔着屏幕的观众都被震得一身鸡皮疙瘩。
【我差点以为大圣就在我面前!】
【要不是我听过原曲,我还不知道这首歌能改成这样,天啊,五行编曲yyds!】
一段唱完,曲调又是一个变化。
这段乐器独奏,时而急促,鼓点密集,时而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那感觉,就像是大闹天宫的场景,真实出现在了眼前。
大圣一人手持金箍棒,搅瑶池,闹蟠桃,砸凌霄宝殿,数万天兵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玉皇大帝对他闻风丧胆。
昔日,他是人人得而嘲讽的弼马温,今日的他,谁人不敢尊称一句大圣?
可一山更比一山高。
佛祖的到来,压下了他所有的桀骜,五指山下一封,五百年的光阴是如此漫长。
随着曲调缓缓平淡下来,司傲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比前一段的轻松自在、潇洒傲然,他的歌声里多出了沧桑,唱出了感慨。
“我了悟轮回生灭,孑然如初,了悟福德因果,有始无终。”
“宿命失之何求,大道得之何用,了悟你于红尘倥偬送我一程。”
五百年。
他独自一人困在那五指山下,每日只有鸟兽虫蛇同他作伴,他年年看的风景从未改变过。
刮风,下雨,暴雪,烈阳,从未有人来替他遮挡过。
他满腹的话,无人诉说,只能白日里看着天上的云,夜里望着远处的月,心里想着,花果山上猴子猴孙们可好?可有饿着?可有冷着?可有人欺负他们?
他每日被孤寂折磨,终于来了一个和尚,说要带上他去取经。
他兴高采烈,并不是因为多爱佛道,他只是不想再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了。
十万八千里,九九八十一难,他看到了很多,改变了很多,成长了很多,同时,也失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