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是全程直播,一个乐队演出结束后,由线下五百名观众、二十位乐评人,以及线上抢到投票权的一千名观众进行投票。
其中,乐评人一票,等于十票观众票。
线上的投票权是变动的,谁抢到就归谁。
这个设定极大程度上调动了直播间观众的热情。
演出还没开始,直播间弹幕已经热闹起来了。
【所有棉袄注意,据悉这档节目里,除了司神以外,没有艺人,所以大家不要刷屏,给素人乐手最基本的尊重。】
【棉袄不要去抢线上投票权,把投票权留给真正看节目的观众,保证投票结果的公平客观。】
【棉袄要相信司神,就算没有棉袄投票,他也能凭实力得到第一。】
【小棉袄弱弱说一句,节目里除了司神,还有一个叫周幸晚的艺人。】
【??她是谁?】
【嗷嗷,我知道她,《从零开始》周周姐,跑步靠飞的那个!】
【哦哦哦,想起来了,反矫情联盟成员!哇,没想到她也来工厂了,可惜,这里都是玩音乐的人,应该不会有撕逼现场,我还挺想看她骂人的,之前刷到过她的骂人集锦,真的笑得我半夜捶床。】
【不管是谁,请周幸晚粉丝也不要带正主大名刷屏,谢谢。】
【xxx粉丝表示,刷屏只用哈哈哈。】
【神特么的xxx。】
【xxx:我真谢谢你给我名字免费和谐,我是什么敏感词吗?】
看到此情此景的司傲粉丝:“……”
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弹幕画风逐渐偏了的时候,直播演出开始了。
演出节奏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三组乐队。
前面两支乐队成绩一般,票数都是八百左右。
第三支上场的乐队名叫安然乐队,是个主唱、贝斯和鼓手组成的三人乐队,其中主唱就担当吉他手。
周幸晚在后台看同步过来的现场画面,发现这个乐队的贝斯,就是当初贝斯组演奏时,那个表演力十足,互动感特别强的贝斯手。
当时许桀看好他,还一度想让他来组队来着。
而这个乐队的鼓手,就是周幸晚总觉得眼熟的那个女孩。
到底是谁呢?
她正思索时,现场主持人问道:“演出之前,能跟大家介绍一下你们乐队名的来由吗?”
没等主唱开口,贝斯主动道:“因为我们的队长叫沈安然。”
说着,他看向那位鼓手,“我们一致觉得,没有队长我们的乐队就组建不起来,所以取了队长的名做乐队名,很好听不是吗?”
主持人捧场道:“确实非常好听。”
而周幸晚皱着眉,看着屏幕里笑容灿烂的女孩,听着沈安然这个名字,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她了。
重生后,秦宇杭跟邹悦第一个找上门给她招惹不快,她忙于对付她们,倒是忘了还有那一茬。
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
安然乐队的演出很快结束,总票数共计1345票,是目前唯一冲到1000票以上的乐队,位列当前演出乐队的第一名。
“五行乐队!”后台,工作人员立马叫,“准备上场!”
周幸晚把队友招呼过来,“仪式感要有。”
说着,她伸出手,手背朝上。
许桀正要跟上,司傲抢先一步,宽厚的手掌盖在周幸晚手背上,一下就把她的小手遮得看不见了。
其他队员依次跟上。
路野端着一副‘我才不跟你们一起幼稚’的表情,但当周幸晚把他手放上来,大家一起喊加油的时候,他那句加油又喊得一点都不含糊。
周幸晚就在他身边,笑得摸摸他的脑袋,“小屁孩。”
“我不是。”路野辩驳。
“唔啾啾,生气啦?”周幸晚就喜欢逗这种傲娇的三岁小朋友。
她刚想伸手去挠路野下巴,下一秒就被人薅住了命运的后衣领。
“上台了。”司傲一把提溜着她走了。
独留下其余三个没有司神‘亲提’待遇的队友自己提着乐器跟上。
……
漆黑一片的舞台上,伴随着一声鼓响,舞台后方屏幕上出现五行乐队四个字。
弹幕上已经开始欢呼。
接连又是四声鼓响,屏幕分别出现鼓手、贝斯手、键盘手和吉他手的名字。
随着最后一声鼓响,出现主唱名字,许桀。
刚才还热火如潮的弹幕瞬间静默了。
【????】
【为什么司神是吉他手?这个乐队怎么想的?一张好牌打得稀烂!】
【呵呵,这许桀是有多大脸?我们司神给你伴奏,我怕你命短受不住!】
弹幕正暴躁的时候,鼓声收住,屏幕灭了,舞台又是一黑。
突然,一道女声在舞台上响起,“你之前组过乐队吗?”
下一秒,屏幕亮起,司傲坐在拥挤狭小的录音棚里,惊艳绝伦到无可挑剔的俊脸直对镜头,“没有。”
“组过。”很快,画面切换,是许桀和楚齐洋坐在相同的场景里,面对镜头。
许桀没有思索,仿佛那段记忆刻在他骨子里,随时想起,都是清晰的,“高中组的,前几年散了。”
画外音问:“为什么解散?”
许桀苦笑,“到这个年纪了,大家都要养家糊口,玩乐队又赚不了几个钱,坚持了十几年,也到头了。”
画外音又问:“关于乐队,有什么印象深刻的片段吗?”
“没有。”画面一切,是路野冷淡着脸,面对镜头。
“很多片段都很深刻。”可下一个画面中,许桀脸上挂着苦涩又幸福的笑容。
他身边,楚齐洋笑道:“我还记得,我们乐队的第一套架子鼓,是我们所有队员攒着零花钱买的二手的。”
许桀立刻接道:“当时买了还舍不得租三轮运回去,我们就一人背着一个鼓,扛回去的。”
楚齐洋回忆起那一天,哭笑不得,“公交上司机那恨不得宰了我们的眼神我现在还记得。”
许桀笑着笑着,若有所思,眼神也早已不在镜头上,好像随着记忆,回到远方,“我印象最深的片段,是我们散场那天。”
“我们之间的告别很简单,挥挥手,送喝醉酒的兄弟上了回家的车,以后但凡有空,都能在一起吃顿饭。”
“但,我们在那一天告别的玩乐队的少年,现在再也见不到了。”
随着许桀最后一声话落,屏幕灭了,现场陷入二次漆黑。
直播间内,刚才还暴走的弹幕,不觉间已经安静下来,好似思绪被这个vcr牵着,进入了某段岁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