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沈思知道谭米为何如此惆怅。她示意傅清风稍等一会,又跟叶仁泽和舒欣打声招呼,朝着谭米走去。
角落里,谭米靠在柱子上,怅然若失,见沈思来了,一阵苦笑:“你都看出来了?”
沈思点了点头,拉起她的手:“正常的,好事多磨嘛,这表情可一点都不像你谭米的。”
“就你还想着安慰我!”谭米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她本是多愁善感之人,喜怒都放在脸上。她能接受拒绝,但接受不了那个男人居然用钱来侮辱她!
有沈思在她好多了,知道傅清风有事找她,她赶紧打发沈思快点过去。
再回来时,傅云飞早已离开,沈思与叶任泽和舒欣一一告别,并替谭米谢谢他们的赏光。
临走,叶仁泽邀请沈思改天一起吃饭,沈思不置可否,旁边的傅清风插话:“她现在是我助理,她没空!”
惹的叶仁泽冲着傅清风叫嚷:“这老板真小气!”
吴会计的家在另一个城市,待他们赶到时,已是晚上。唐维正比他们先一步到达。
吴会计已退休,这几年一直在儿子那里帮忙带孙子,有几年没回来了,听说因为当年的事要找她,她很乐意,也想见见沈思。
吴会计拉着沈思的手问长问短,感叹这孩子的不容易。
聊起当年的事,吴会计也很疑惑。她是沈氏最早的一批员工,沈总对他们就像家人一样,但自从公司筹备上市,问题就越来越多,客户流失严重,款项收不回,后来百货大楼建了一半被迫停工。
“有人诬陷,说我做假账,沈总当时焦头烂额,一时半会查不到原因,为了稳定人心,把我开除了。
我不怪沈总,我知道他相信我的,他还私下以个人名义给了我高额的补偿。但我总觉得那段时间有人在背后捣乱。
后来的财务总监说是沈总的朋友推荐的,交接工作的时候我见过,叫何红,但财务上好像没那么专业,再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直到沈家出事我才从新闻上了解了些。”
吴会计慈祥的看着沈思:“你长的很像你妈妈,真漂亮!”
吴会计的一番话勾起了沈思的回忆,见她眼里泛起了水光,傅清风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
吴会计会心的笑了:“多好的两个孩子啊,你们真的很般配!阿姨祝福你们!”
沈思没想到话题突然变得那么敏感,她想说阿姨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还没答应他呢,旁边的傅清风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抢先一步:“谢谢阿姨!”
一旁的唐维正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小伍发来信息,傅清风复述给唐维正:“小伍说,我二叔已经回到了c城,频繁与李常林出入地下钱庄。”
“好,我会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
“你们说的李常林,不会是当年,跟沈总一起创业的那个李常林吧?”吴会计有些着急的要确认。
“您认识他?”傅清风不解。
吴会计皱起了眉头:“我不但认识还跟他很熟。他是沈总最早的合伙人之一,这个人爱耍小聪明,当时他业务做的不错,沈总还给了他一些股份。
可是后来他有点飘了,不但不把沈总放在眼里,还私下挪用公款,我收集了几次他走账的证据交给了沈总,沈总当时很气愤,直接把他踢出了公司。
他来闹过几次,沈总没搭理他,他待在公司的时间并不长,后来的员工估计都不认识他,你们要不提我也早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后来听说他当时拿公司的钱去开了地下钱庄和赌场。反正李常林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从吴会计家出来时,天已经很晚了,今天总算有些收获,起码知道了一个关键人物的信息,后来的财务总监何红。
唐维正因有任务在身要连夜赶回去,临走前还不忘调侃傅清风:“盼了那么多年,该出手时就出手,良辰美景啊兄弟!加油!”
傅清风回了他一句,赶快滚!惹的唐维正哈哈大笑。
这番对话沈思听的云里雾里,好像他俩在打什么哑谜,但今晚的确是良辰美景没错了。
月朗星稀,万里无云,远处的山,层峦叠嶂,隐约可见,近处霓虹斑斓,灯光璀璨。
天很冷,车里很暖。
沈思许是这两天太过劳累,没几分钟竟在车上睡着了。
他们要赶去预定好的酒店。
傅清风不忍心叫醒她,便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拿了车上的毛毯轻柔的给她盖好。
沈思在做梦,梦到高二的那年暑假,天天去图书馆疯狂学习。有时太累了,就会趴在桌子上任由自己呼呼大睡。
每次醒来时总会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毛毯。毯子是图书馆的,她去问过图书管理员,对方回答可能是别的同事,看她一小姑娘睡着了,怕她着凉。
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确认过那个给他盖毯子的图书管理员。
熟悉的感觉袭来,毯子被轻轻的盖在了她身上,很柔软很柔软。
睁开双眼,她想看清楚给他盖毯子的人。
这不是梦,真的有毯子!但人呢?她侧过脑袋,正对上傅清风那双深邃的黝黑的眼睛。
难道这是她的错觉?
“你醒了!”傅清风慵懒的问道。
“嗯,我怎么睡着了?”沈思迷糊的声音有些沙哑,落在傅清风的耳朵里,变成了鸡毛掸子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盖在沈思身上的毯子,不经意的滑了下来,沈思下意识的用手去抓,才发觉还系着安全带,刚要解开,傅清风半个身子侧了过来,按住了她的双臂。
他的眼神炙热,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又像一块黑色的磁铁,引着她一探究竟。
她预感她又难逃一劫。
只一瞬,她的预感便随着傅清风的靠近而应验。
唇与唇相触,傅清风轻柔的,不断的向内游走,慢慢的,惹得她每一个毛孔都酥酥麻麻,大脑瞬间停止了思考。
这个男人有毒吧!但她好像也甘之若饴。
座椅缓缓下降,直至她能舒服的躺着,她感觉到了身上的重量,无法撼动也不想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