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发财摇摇头:“忘了,梦里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醒来一下子都忘了,怪事。你再睡会儿,我去洗把脸买早点。”
“你这人,心里有话说出来,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话不能告诉我?”
王二花娇嗔道。“没事,真的没事,有事也都是好事,比如我去掉了代理俩字。哈哈。”
有些事情打死都不会和亲人说,白白让他们担心,没有任何好处。他要去二楼刘东家看看,不看看这心里就是不踏实。梦里刘东脑袋上插着一根避雷针是几个意思?从来不迷信的他,突然对梦境有了强烈的研究一下的心思。路过二楼,看到刘东家的防盗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李发财浑身紧张起来,他悄悄地靠近房门,闪身走了进去,厨房没人,刘东的卧室也没人,这小子去了哪里?走到老两口的房门口,听到刘东老爹正在用很小的声音对老伴道:“今天儿子怎么起这么早?干啥去了?”
“不知道,一直忙活到半夜,给我装了这个门禁对讲电话。还不是因为你是个聋子,才害得儿子半宿没睡?”
李发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啊,刘东终于还是被自己给说动了心,不然怎么会安装这东西?老爷子耳朵不好使,给老太太把电话放到手边,这就好啊。他探头过去,正好看到老爷子拿着家里的座机电话,也放到了老伴的床头。“这回我记住了,红颜色的是可以朝外面打的电话。这绿颜色的,只能和门外的人通话。你说,儿子是不是被发财的话给吓坏了?”
老太太笑道。“发财也是为了咱家好,当警察的怎么可能不得罪人?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发财的有个本事,就是能看透人心。”
刘东家的老爷子才是个明白人,李发财得意地想到。李发财不打算惊动两位老人,他后退着朝着房门移动,刚退到门口,就感觉后背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给顶住了:“别动,举起手来!李发财?你小子偷偷摸摸地到我家来想做什么坏事?如实招来,饶你不死!”
刘东回来了。左手是一个保温瓶,右手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兜子大包子。看来这小子又是把一天的吃食都给两位老人准备好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知道突然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回不了家,两位老人起码不会饿着。李发财随手从塑料兜里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没事,看到你家防盗门没关,担心出事,进来看看。你怎么这么大意?出门怎么不关门?”
“我的钥匙忘在安检了,回来还要使劲大声的叫门,对了不用叫了,有了对讲电话。原先想着是害怕影响邻居休息?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了。进来吧,一起吃。”
刘东伸出胳膊,拦着李发财。“不了,我也要给家里买早点,走了,记得啊,时刻盯住那个张来福,我总感觉他对你不怀好意。”
李发财正色说道。“好了,记住了!一个老娘们嘴。滚,好狗不挡道。”
刘东骂着,一脚把李发财踹了出去,右脚一个倒踢,防盗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差点碰着李发财的鼻子。任谁对别人的工作成果持怀疑态度,都不会招人喜欢,张来福好歹也算是安稳地服刑完毕,成了留用人员,刘东真的不喜欢李发财没事总是提醒自己还没影子的事。李发财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摇摇头:“什么人啊这是!不知好人心的东西。”
李发财走下楼去,好人做不得啊。什么德行?对了,避雷针的梦没有告诉他。算了,这一脚把老子的新裤子都给踹得脏了,好大一个泥脚丫子印。张来福脑袋上带着那顶大草帽,现在正在等待通过安检,他没有回到监狱外的员工宿舍,准备直接去里面看看,反正今天还有一天的假期。看到有穿便衣的人也等在这里,于是也在门口等。他是连夜赶回来的。那些炮仗里面的火药终于全部掏出来了,被他用塑料袋子装了好几包,很好地埋藏在灌木丛里。等用得着的时候再去取。不过,他不是从自己的爹娘坟地那片灌木丛里直接回来的,夜半时分,他带着一些火药去了一次曹家庄子,做了一点他认为必须做的事情。没有亲眼看到一个真正的实验,心里总是不踏实啊。今天回来不是提前上班的,而是要踩点。工要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他在电视里的那个什么讲堂听到过的,对这个观点他非常赞同,觉得非常有用处。于是,他决定好好研究一下,等所有的“工具”都能够很好掌握了,那时,才是发动的最好时机。包括脑袋上的大草帽,都是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啊。呵呵,老子或许就是天才,不过是犯罪的天才。现在,就是回到宿舍,好好睡一觉,然后去刘东的家里拜访一下?看看怎么下手才是最好的方式?或者是过两天再说?看情形吧,这是不能急。张来福在心里强制着自己不要急躁,能不同归于尽就不同归于尽。老子还不算老!还想多活几年,还没吃够喝够,怎么能死?这人啊,有时候活着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当时是感觉不这样做就活不下去,过后或许会后悔,只是已经晚了。这种事情,其实每个人都清楚,只是事到临头,那一口气涌上来便不管不顾任何的后果,就一条道走到黑了。这期间,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围绕着怎么把这件事尽量完美的做好来进行的,已经基本上不会考虑其他的任何方法,任何可能的解决办法了。他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就像在监舍里遇到临检时候一样。双手放在身体的两侧,做立正的姿势,头微微低下,眼睛似乎不敢看人。所有路过这里看到他的人都有点诧异,不是因为张来福多么英俊,而是那顶完全盖住了他脸庞的大草帽。而他似乎根本不在乎人们惊讶的目光。“老张,你这是从乡里回来了?不是还有一天的假期吗?”
刘东嘴里嚼着包子嘴里模糊不清地问道。他绕着张来福走了一圈才确定眼前这顶大草帽底下的人是谁。嘴里模糊不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