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办完事,从猴子的小区出来,没想回住的地方,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停车去一个烟酒店买烟的时候,碰到了原来的市区客户二兵,他正跟自己的业务员往店里铺货呢。我本能的想躲开直接走掉,却被他叫住了。
“林经理。”
我回头咧出一丝微笑,“哟,兵总,好巧啊,在这碰上了。”
“好久不见啊,林经理,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说真的,不想跟他有太多的交流,毕竟当时我是因为犯事离开的公司,并且那时候还是负责他。傻子也知道我那些出事的样品酒是从哪里出来的,所以我认为那是既尴尬又没尊严的互动聊天。
“高什么就啊,兵总,兄弟现在饭都吃不上了。”
“我听说你去保定开宾馆了,生意怎么样?不行?”说着话,他递过来一支烟。
“不行呗,这年头啥也不好干。”
“兄弟,要我说,踏实干点事儿比啥都强,你说是不是,别总想那些歪门邪道的。”
这个狗日的说话明显阴阳怪气的。
“是是,兵总。”
“有兴趣跟哥一起干不,老本行,对酒你又熟悉,还能喝,咱俩合伙干绝对没问题。”
“我不行,兵总,现在是喝酒也不行了,也不打算在做酒行业了,这么多年做够了。”
“咳,啥够不够的,能挣钱就行呗。人家老刘不比你干的年数多吗,现在好干的挺有劲儿的呢。”
“老刘?”
“对啊,就是原来你们大区刘大区。”
“他还在酒厂啊?”
“在什么酒厂啊,出那么大事酒厂怎么可能还要他,你不知道他出事啊?”
“听说了,具体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说呢,晚上我撺个局,咱们一起喝点啊?”
“咱们?你意思是老刘也在衡水?”
“对啊,他现在在我们公司干呢,还兼着劲酒的地级业务,本来今天他跟我一起送货的,但是县里临时有业务便去县城了。”
“下次吧,兵总,今天晚上我是真不行,约好人了。我这也是最近刚回衡水,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改天我请客,咱们好好坐坐。”
“是吗,你要是有事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既然回来了,有啥事跟哥说一声。”
“必须的,哥。”
这或许是我回衡水之后听到最不好的消息,老刘怎么会在衡水待着,他老家又不是衡水的,就算做劲酒也该回他们那里啊。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甚至开车差点儿撞了路边的摊位,还被人家骂了几句。
回到住的地方,坐在窗前泡了一杯茶,我在想我用不用主动联系一下老刘。后来,想想算了,我不能表现的心虚,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他做事操蛋,我也不至于举报他。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惩罚会那么严重。
既来之,则安之,爱怎样怎样吧,希望永远别碰面,免得碰面也尴尬。
我在网上浏览着招聘信息,看来看去也没什么看得过眼的,薪资水平都太低了,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工作还有人去做。
一杯茶水快喝完的时候,手机响了,令我意外地是陈萌打过来的。
“喂,陈萌。”
“林可,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想拖到什么时候,我们什么时候把离婚证办了。”
“你着急?前一段不都是居家隔离了吗,我又见不了你,过几天我去找你。”
“那你抓点紧。”
“着急?”
“嗯,着急,别互相耽误着了。”
“听你的意思是有情况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就是问问。”
“嗯,有情况了,我想结婚了,你抓紧来跟我把证办了吧。”
“我。。”陈萌已经将电话挂断了,气得我随手把手机扔地上了。
我确实恼了,听到那个信息之后,心里很乱,其实我并没有预料那样的结果,尽管一直以来我不知道怎样去面对陈萌。但那个消息从她嘴里说出,好像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年全部都不值一提了,我觉得我竟然如同一个小丑一般。
静静地望着窗外,烟一支接着一支,我下定决心去找她,无论怎样都要把该说的话说清。就算当初是我的错,她也不该一走了之,直接任何机会都不给我了。
这样想的时候,我有点想笑自己,她没给我机会吗?其实,她一直再给我机会,自从她第一次知道我背着她跟别的女人乱搞,再到后来,所有的一次次她都选择妥协了。我有什么理由让她每次都妥协,是我在做错的事情啊,不是她。
过去的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戒不了那些欲望?现在我真的想戒了的,也想重新好好整理自己的生活,可发现,身边再没有那么一个人陪我了。或许,我让她积累的失望太多了,以至于这一次她如此决绝。
我恨过她的家境,以及当时出事的时候他们全家人的态度,而如今看看,确实我才是那个笑话。
我没办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么多年不能稀里糊涂的就结束了,我承认一直是我在逃避这个问题。现在既然她有了选择,无论真的假的,我都要去找她,所有的事情该有个结局和句号的。
这世界那么多的人,我却都是一个人游荡着,我有没有付出过,应该是有的吧,要不然为什么我也有心痛的感觉。但是我的心痛,从来没人看得见,也不会有人理解和心疼。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一个不懂回头是岸的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