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一起,离得近的人立刻发出尖叫声。
范舟等人惊惧的大叫起来:
“有刺客,有人被杀了。”
大剧院里的人纷纷向大门冲去。
场面立时大乱,人群拥挤不堪。
雨百云领着冯不凤几个寒着脸追杀去了。
当着他们的面刺杀,每个人脸上都火辣辣的。
心中更是怒火焚天。
妘咏扑到米一峰身边惊慌失措的大呼: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
曲笑梅蹿过来,查看伤情。
“不好,有毒,马上回王府。”
郑浪一把将米一峰背起,向殿外冲去。
曲笑梅和妘咏两人护着他,将惊慌拥挤的人群推开。
妘咏平时像萌萌男,这时他胖嘟嘟的脸上满是戾气。
“闪开,都给我闪开。”
出了门街上全是人,曲笑梅当机立断选择走屋顶。
郑浪背着米一峰窜上房脊就玩命的往王府跑。
京都白日不许蹿房越瓦,立时有巡逻的城卫兵过来拦阻。
妘咏大喝:
“我是妘咏,都给我闪开,谁挡道我杀谁。”
在京都谁不知道姓妘的意味着什么,城卫兵懂事的闪出一条道。
看见郑浪身上的米一峰和沿途滴下的血迹,城卫兵立刻向上级汇报。
三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回王府。
一进门妘咏就大呼大叫的找老太医。
正与王爷下棋的老太医一见是米一峰受伤,马上进行诊断。
曲笑梅在旁边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情况。
此时从米一峰的腹部流出的已是黑血。
王爷一掌将石桌拍个稀烂:
“来人,传令城卫兵关闭城门。
告诉郑烈,调五营监兵进城给我全城搜捕。
将清商署从上到下都给我抓起来审问。
着令城卫兵协助搜捕,遇到不配合的先给我抓起来再说。”
王府护卫连忙去办差,这些年头一次看见王爷发这么大脾气。
老太医剪开米一峰的衣服,腹部两个血洞异常乍眼。
撬开他的嘴先喂下一粒救命的丹丸,老太医扣住了他的脉门。
一股沛然的玄气冲进他的经脉中。
途经腹腔时,那股玄气便停滞下来,细细勘察伤情。
“老东西,怎么样,给个话呀。”
妘褆在旁边急的走了数十圈。
老太医像入定一般,物我两忘,但眉峰一直未展开。
曲笑梅脸色苍白,看着昏迷不醒的米一峰暗暗祈祷。
她怪自己不警觉,没有提前发现端倪,害的公子生死未卜。
妘咏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停的自责。
要是自己不怂恿大哥去听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教坊之地竟如此腌臜,美娇娘竟是刺客。
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的,太可怕了。
以后自己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良久,老太医睁开眼睛,神色很无奈。
“王爷,小峰中了剧毒。
老夫现在只能吊着他的命。
一个月内若拿不到解药,小峰就危险了。”
“什么毒连你都解不了?
老东西,这次你拼了老命也得把他救活。”
这会功夫王爷的眼里已经有了血丝。
此刻他身上全无往日温和王爷的形象。
消瘦的脸上满是严霜,浑身滚动着隐隐的雷霆之力。
仿佛王爷此时跺跺脚,京都都要翻天地覆一般。
他瞪着眼睛等待老太医的回答。
“此毒叫草豚,极为稀少罕见,其毒为天下至尊之毒。
它长在大岩山深处的雪峰上。
而且是在雪坑和冰洞里,极难发现。
草豚的根茎都极为肥美甘霖,是炼制极品丹丸的上佳之物。
可空口食用,延年益寿,助长功力。
但草豚的叶却是剧毒之物,天下无药可解。
唯一能解其毒的是它的花。
但草豚开花一年仅一次,花开即谢,不超过一天。
所以说草豚之毒是天下至尊之毒。
可惜草豚世间罕有,老夫有几味配方需要草豚的根茎做主药。”
“罕有就是还有。
本王在天下重金悬赏,就不信找不到。”
老太医无奈的点点头:
“王爷,也只好如此了。
老夫再去问问几大仙宗有没有吧。
另外在商埠口岸处也要让人帮忙找寻。”
院子里好一阵沉默,气氛压抑至极。
另一边,雨百云几人因为不熟悉教坊区,没有找到那两个女人。
雨百云立刻给纪琅发了紧急信符。
而后纪琅急匆匆带着大队的黑卫使将教坊区围住。
清商丞出来想解释一下。
纪琅一个大逼兜将他扇飞了。
踏马的老子的小弟在你这里被刺,你还跟我俩逼逼叨叨的。
清商署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特么给我抓回去审问。
今日教坊里的人都要接受审查。
纪琅也是眼珠子红了。
小弟就是他的贵人,贵人要是没了天不就塌了么。
五营监兵进城,惊动了禁军。
禁军出面拦阻,郑烈拔刀架在将领脖子上:
“王爷有令,敢阻拦者叫我不用客气。
我的刀想跟你的脖子说声对不起。”
“咳咳,老郑,老郑你别开玩笑。
兄弟也是职责所在,没有君王的旨意我也为难呀。”
禁军将领头盔里都是冷汗。
正此时宫里的太监飞奔而来宣旨,令监兵进城。
君王妘礽移驾王府。
在政改的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他不能不多想。
……
青铃晚屏,这是一个山谷的名字。
山谷里长满铁铃树。
此树的叶子风一吹,就发出铃铛的悦耳之音。
日落晚霞时,宽大的树叶竟如翠屏一般遮天蔽日的反射万丈虹光。
山谷口是一个小村落,几十户人家。
村前是一片连一片绿油油的庄稼田,满目青色,养眼怡情。
这日从村后铁铃树的林子里走出来一位素装素面的美丽女子。
娇颜上的秀眉微微紧蹙,莲步轻移,漫无目的的走到了村口。
村口树下是一张用细竹片编制的摇摇椅。
往日她从谷中出来很喜欢在此坐一坐。
一种安逸平和的田园时光总令她灵台默静,无忧无愁。
“圣女。”
有人过来打招呼,将一陶罐的井水放在她身旁。
婵儿今日忽然无由来的心燥不安,思绪不宁。
她便走出忘情谷的阵法,来到这里寻求片刻的安静。
微风撩起她的刘海儿,白纸若曦吹弹即破的脸皮儿忽然添了一道红晕。
她不自觉的拿出了一方手帕。
那上面还留有洗不掉的血痕。
那日叫雨姐的告诉她,米一峰就是用这块手帕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她说她从没见过小弟这么情意绵绵。
给她擦拭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把她擦疼了。
她还说她小弟体内的内气很特别,经过他疗伤治愈就很快。
她还说了好多她小弟的事情。
婵儿就这么坐着,脸蛋红红的回忆着。
微风,田野,蓝天,白云,好像一想起他,心情就好晴朗。
在他怀里醒来的那一刻,她与他凝视。八壹中文網
她在那双清澈干净的黑眸里分明看见了自己。
自己被一团柔情蜜意紧紧包裹着。
那一刻她感到好安全,好温馨。
好像全世间的温情脉脉都集中在那一团情愫里。
她都醉了,就在那一刻。
可是为什么今日却心绪不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