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在将要去袁术处讨要父亲的旧部的那一天来和母亲辞行,正好舅父吴景也在。孙策虽然壮志满怀,但对于此次前行他没抱有多大的希望,因为他清楚袁术这个人,袁术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强盗性质,到他手中的好事他岂能会再让于别人?不过孙策也做好了打算,若想痛快地从袁术手中要回父亲的旧部必须要对他有所施舍,那就是,将父亲生前在攻入洛阳城内无意中得到的那块传国玉玺送给袁术。所以,他便来向母亲讨要。孙策道,“母亲,孩儿此次去袁术那儿讨要我父亲的旧部,必须要送给他一物,他才会爽快地答应我,否则,我就是去三五趟也没有用。”
母亲道,“你说的是一件什么物?”
孙策道,“那枚传国玉玺。”
母亲吃了一惊,转脸看了看吴景,道,“那枚传国玉玺可是你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啊。”
孙策道,“母亲,如果孩儿只守着传国玉玺而无所为,那传国玉玺就是一块石头,如果我能用传国玉玺换来一支军队,那我就可以率领这支军队征战四方,建立功业,母亲,谁轻谁重,您应该明白。”
母亲看了吴景一眼,吴景道,“孙策说的没错,就让他把这块玉玺带走吧。”
母亲点头,道,“好,孩子,就依你,你此去寿春要处处小心啊,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和吕范及孙和他们商量一下,早去早归,啊。”
“是,母亲。”
于是孙策便带上了传国玉玺和吕范、孙和及表哥徐琨西进前往去了寿春。不几日,便到达寿春,入府衙去见袁术。袁术此时正在和将军谋士们商议征调军粮的事,有军士报孙策来见,袁术吃了一惊,小眼转动了一会,便叫请进。孙策健步走入大厅,单膝下跪对袁术一抱拳,道,“末将孙策拜见主公。”
袁术见孙策英姿雄伟,大为惊异,不自觉地站了起来,问道,“你就是孙坚之子孙策?”
“正是末将。”
“唉呀呀呀,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孙坚之子已长成大人了,嗯,好,真好,”袁术道,“快起来快起来。”
此时周泰、程普、黄盖、韩当四将见到少主孙策,满眼里充满了激动的目光,孙策过去一一和他们施礼。袁术道,“贤侄此来有何事啊?”
孙策一抱拳,道,“主公,我为父亲守了三年的孝,在这三年里,我无时不刻想着要为父亲报仇,可仇人刘表和黄祖还逍遥自在,我肯求主公将我父旧部五千人马归还于我,我带领着他们去为我父亲报仇。”
袁术的脸色突然沉暗起来,他沉吟了会儿,冲孙策一笑,道,“贤侄啊,你看,我正准备去北讨刘备,正是用兵之际,抽不出多余的兵力给你呀,要不这样吧,我已任命你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丹阳是出精兵的地方,你可以去找你舅父帮你呀。”
在一旁的程普黄盖等四将心急火燎,恨不得现在就跟孙策走。孙策见袁术不肯归还父亲旧部,于是便道,“主公,今我带来了父亲于洛阳所得的传国玉玺,您要把我父亲的旧部归还于我,我就将传国玉玺送给您。”
袁术在听到“传国玉玺”这四个字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猛地站了起来,身体依在书案上向前探着,睁大了眼睛。“什么什么,你带来了传国玉玺?”
“正是。”
“快拿上来我看!”
“须你答应了我的要求。”
“好好,我答应我答应,赶快拿上来。”
袁术如饥似渴。孙策问,“您答应了我什么?”
袁术感觉好难受的样子,皱起眉头说,“我答应送还你父旧部给你,还不行么,快快拿上来吧。”
孙策回身冲外拍了拍手,吕范背着个布囊走了进来,冲袁术施了个礼。吕范将布囊取下,递给孙策,孙策将布囊打开,一阵煜煜光亮从他手中散开,整个殿堂内顿时弥漫着一种神韵之气。袁术的小眼睛都快要伸出来了,“快快呈上来。”
孙策将玉玺递给袁术,袁术捧在手中左看右看,满脸喜色。孙策道,“请主公行您的诺言。”
袁术恍然,轻轻放下玉玺,眼睛一转,笑道,“贤侄呀,哎呀要不这样吧,程普黄盖等四将你带走,你父亲的那五千人马呢经过几次战争已所剩无几,我就拨给你一千吧,啊,怎么样?”
孙策刚想争辩,忽然看到程普冲他摆了摆手,只好作罢,以袁术这个人的性格,能给这些兵马已经是不错的了。孙策谢过了袁术,来到程普的大营中,程普道,“少主公,袁术这个人你还不十分了解,他这个人反覆无常、言而无信,我们得快点离开,否则他一旦返悔我们就走不了了。”
于是孙策当天就带领着程普黄盖等四将及一千人马往丹阳返回。打发走了孙策,袁术又将玉玺捧在手中左看右看,脸上洋溢着一种贪婪和兴奋,就在此时,一将校进大殿内来报告:报主公,末将在城门口抓到一个奸细,审问了他几句,他说与主公您是旧交,故将他带来与你看。”
袁术忙把玉玺藏起,小眼睛转了几个,道,“将他带进来。”
那人被反绑着手带进大殿,袁术一看不由惊喜道,“徐璆,怎么是你?快快松绑,松绑。”
将校给徐璆松了绑,袁术忙跑下来拉住徐璆的手,道,“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是不是来投奔我来了?”
徐璆冷冷一笑道,“皇上迁都许城,广召天下贤士入京任职,我是奉朝庭征召入许都任庭尉之职的,今天路过你的宝地,却不想被你的部下当做奸细给抓了起来,哼!”
袁术满脸堆笑,道,“哎呀误会误会,谁敢抓你呀,你是剿灭黄巾军的名将,功在千秋,那那那是万民仰慕啊,我结交还来不及怎会抓你。”
徐璆道,“那好,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请袁将军放我出城。”
袁术小眼一转,笑道,“将军去投许都,可知许都现在被曹操掌控着,皇上在他那儿也不过是一个摆设,曹操现在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其心恶胜过董卓,许都有这样的大奸人,将军怎么可以去投许都呢?”
徐璆道,“这不过是你的看法,我却不这么认为。”
“唉,徐将军,这俗话说得好,听人劝吃饱饭,我看徐将军就不要去许城了,留在寿春,留在我这儿,我袁某人有宏图壮志之举正是用人之际,徐将军乃名将之才,在我这里好好发展吧。”
徐璆道,“多谢将军美意,徐璆不才,难成大器,我看我还是去许都吧。”
“唉,徐将军就不要再争执了,来人,送徐将军下去歇息,每天三餐都要好好给我伺候好了。”
几个亲兵进来不由分说便将徐璆请出大殿。袁术又把那将校叫来,吩咐他要看好徐璆,莫让他跑了。就这样,一代名将徐璆被袁术给扣留了起来。再说孙策,孙策以父亲得到的玉玺跟袁术换来了二千兵马及父亲的旧部程普、韩当等人,匆匆离开了寿春到了丹阳,孙策与程普等将见过母亲、吴景及孙贲,一家人相见,欢乐无比。吴景又给孙策引见了到扬州躲避战乱的徐州彭城人张昭,这样孙策的手下便有了武将程普、黄盖、蒋欣、周泰四将,谋士张昭、张纮、吕范三人,吴景设宴款待众人。席宴上,吴景举酒对众人道,“承蒙各位今后要尽力协助孙策,谋求发展,建功立业,我吴景在此多谢了。”
程普道,“吴将军放心,我等辅佐少主就象当年跟随主公一样,会披荆斩棘、奋勇杀敌的。”
吴景对孙策又道,“若想干一番事业,只这一千人马是远远不够的,从今天起,你可在丹阳招兵,等有了一定的势力再谋图发展不迟。”
“多谢舅父。”
孙策喜道。于是,孙策便开始在丹阳招兵买马。一天,他和程普二人引数十骑来到泾县境内进行招兵,至中午时分招募了二三百人出城刚要返回丹阳,忽见前面奔来一支军队,皆农民武装,当先一员大将手执大刀拦住了去路,此将高声喝道,“呔,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到本大帅的地盘上招兵,不想活了么?”
孙策问程普道,“此是何人?”
程普道,“大概是泾县山贼祖郎,少主公,此人骁勇异常,你需小心。”
“好的,”孙策挺枪推马迎了上去,抱拳道,“来者何人,为何要拦我路?”
那将道,“我乃泾县大帅祖郎,你是何人,竟敢在我辖区内招兵?”
“我乃吴郡孙策,是经丹阳太守吴景的同意前来此地征兵,尔等山莽草冦有何权力来阻止我征兵,快快给我闪开!”
孙策高声喝道。祖郎大怒,挥刀直取孙策。孙策见祖郎人高马大、刀沉有力,不敢怠慢,挺枪相迎。两人战了有三四十余合,祖郎不敌,拨马回阵,孙策追来,祖郎着令手下兵将齐上,贼兵势众,即刻将孙策围在了中心,祖郎又返身杀回。程普大惊,与众骑兵齐上,持矛连刺二贼,大喊道,“休伤我主!”
程普杀散众贼冲了进去,冲孙策大叫,“少主公快走!”
随即返身杀开条血路,保护着孙策冲出贼兵的包围圈,向丹阳方向而去。祖郎追杀了一阵才率众返回。孙策与程普跑了一程,回头见没了追兵,这才吁住马,再看身边的军士,只剩了两人,在泾县所招募的几百名兵勇都被祖郎截去,孙策叹了口气,悻悻地返回了丹阳。到了丹阳,程普跟吴景一说,吴景吃了一惊,道,“你们临走时我忘了告诉你们一声,泾县是不能去的,泾县里有山贼祖郎常年在那儿盘居,为非作歹、祸害乡民,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还有吴郡乌程人严白虎,也是常年屯驻乌程,集众数万人,这些都是当地豪强,称霸一方,难以剿除。”
孙策不语,但他感到了自己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自己胸怀大志,这才刚刚募兵扩充军力,而周围却有着祖郎及严白虎这样拥有几万人马的地方武装,若想在江东有所发展还不是那么容易。吴景见孙策面带忧容,便道,“策儿莫要心急,发展兵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慢慢来,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强大起来的。”
“谢舅父鼓励。”
孙策道。就在此时,只见一个兵士匆匆跑来,向吴景报告道,“报,太守大人,朝庭新任命的扬州刺史刘繇已抵达淮浦,差人送书信于太守大人,现正在门外等候。”
“什么,朝庭任命刘繇来扬州任刺史了?”
吴景心里一沉,感觉麻烦来了,“让他进来。”
士兵走后不久,刘繇的使者入见吴景,施礼道,“在下奉杨州刺史刘繇之命前来给太守大人下书。”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吴景,吴景看罢为难起来。原来,刘繇自奉朝庭之命前来任扬州刺史,可扬州现已被袁术占领并自领了扬州牧,他只得去了扬州附近的淮浦,他写信来是要求要到丹阳来住一段时间。丹阳隶属于扬州管辖,朝庭任命刘繇为扬州刺史,吴景这就成了同时要受到刘繇及袁术的节制,将刘繇接到丹阳来吧,得罪袁术,不去理刘繇吧,可刘繇毕竟是朝庭任命的,比袁术更有权威,这可怎么办?吴景竟一时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