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和你细说一下怎么才能让你丈夫快点儿好起来的办法。”
她特意加重了“快点儿好起来”的语气。“这样啊,”赵香凝一下子明白过来,“那静静就拜托你了,我没读过书,这些事情,说了我也不是很懂。”
白敏静咬牙,不愿留下也得留下了。等赵香凝扶着张天川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她干脆不再伪装,“我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为什么那张符纸没用?”
“呵。”
白敏静冷笑一声,“这不应该是你自己的事情吗?还来问我?”
“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这句话是肯定句。云清影看着她,一双杏眸里像淬了寒冰,“你最好自己说出来,别逼我动手。”
祁梧一直站在云清影身后,察觉到她的怒气,看向白敏静的目光也跟着不好起来。“哼。”
白敏静把头瞥向一边,显然是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模样。别无他法,云清影手腕翻转,一根银白色的细绳出现在了她手中。白敏静看着那根细绳,眼底里闪过一丝慌张,“你要做什么?你不能了结了我!这样你会沾上因果的!”
“你觉得我会害怕这些?”
云清影已经开始运气,“既然我有这根绳子,你就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你……”白敏静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云清影沉声。看着那根细绳,白敏静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了,“我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要死了,于是我就拿我的灵魂献祭,下咒要张天川陪着我一起走,所以你的那张符纸压根没用。”
云清影沉默了一瞬,“你懂诅咒之术?巫族人士?”
“是。”
这次,白敏静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我家一族都是巫族之后,通晓巫术。”
“所以你把这个咒解开也不是难事吧?”
云清影对巫术不太了解,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开?”
白敏静冷笑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我以我的灵魂献祭,又以生魂的姿态出逃,放弃最后一丝可能生存的机会,就是为了让他陪我,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地解开?”
“好。”
云清影点点头,“那我也就不和你多说了。”
说着,她干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另一只手在看她看不见的地方拿出一个小瓶子,准备将她套住。只要切断他们两个的联系就可以了吧?至于具体的解决办法,她可以以后再慢慢想。谁知,这白敏静也算聪慧过人,一下子就看出了云清影的招数,侧身躲过,道:“你很少与我巫族人士打交道,可我巫族人见你这样的玄术师可是见多了。”
说完,她脚底迈了几步,形成了一个不太明显的阵法,消失在了原地。“让她逃了!”
云清影咬牙,杏眸微眯。“哐当”门外,传来铁盆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云清影一惊,抬眸看去,只见赵香凝站在门帘外,呆呆愣愣的,双眸逐渐失去了焦急,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云清影现在只能说是一个头两个大,赵婶竟然在这个时候意外撞破了这件事情。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和祁梧合力把赵香凝在屋子里安顿好,云清影又给她喂了些静心凝神的药,过了一会儿,赵婶悠悠转醒。看到云清影的时候,她明显红了眼眶,哽咽道:“清影,我虽然是个粗人,不识字,但是我也不是个傻子,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云清影知道瞒不住了,轻轻叹了口气,只能把实情全部都告诉给她。“赵婶,对不起,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白敏静根本就不是人,张天川那么爱她,我本想成全他们两个的,现在好像……”云清影其实也相当自责。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经历过人生中的各种风雨的赵香凝也有些遭受不住,她哭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嘶哑,“清影,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也不怪你。毕竟那孩子给天川下了咒,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是……我只想知道,还有办法救救天川吗?我可就他这一个儿子啊,我们母子俩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没了他,我该怎么办呐!”
说着说着,她又崩溃地大哭起来。云清影面露为难,“赵婶,我对巫族之术也不是很懂,只能暂时维持张天川的性命,只是他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白敏静是不是愿意放弃那个诅咒。”
听到这里,赵香凝难受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又满怀希冀地坐起身,“清影,也就是说也有可能能救活天川的是吧?只要找到静静,求她收回诅咒就可以了?”
“是这个道理。”
云清影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这白敏静到底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恍惚中,赵香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天川?你醒了?”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开门。门却从外面打开了。张天川赫然站在门外,看上去精气神都很不错,除了那在阳光下略带透明的身体有些诡异。赵香凝一下子高兴起来,“我儿,你好啦?”
“没有。”
面前的人却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你不是都站在这里了?”
赵香凝不解。“这是我的灵魂,就和你之前看到的静静一样。”
张天川解释着,嗓音温柔中带着冰凉,“我的身体还在床上躺着。”
有些难以置信,赵香凝直接光着脚下床,走到了张天川的房间,推门而入,上面果然躺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儿子。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她才算彻底死心,喃喃问道:“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可是这句话她却说不出来,因为她嗓音颤抖得可怕,喉咙像被打住了结。“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件事我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