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祁梧的黑眸沉沉,直视岳栀子紧张的神色,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岳栀子支支吾吾,一副着急得都快哭出来的模样,“你们别问了,快走,快走吧!”
她似乎是不想把原因说出来。可她不知道的是,今天不管是因为什么,云清影都不能离开这里。“栀子?栀子!你去哪里了?”
隐隐约约听到妇人喊她的声音。岳栀子回头了好几下,生怕被发现自己在这里,只能压着声音道:“哥哥姐姐,求求你们快走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合上窗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纠结。“不然我先把你送出去?”
云清影提议,“毕竟你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祁梧:……他怎么有一种自己好像被嫌弃了的感觉。“不用。”
他冷声拒绝,表情微僵,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你忘了上次在博物馆是谁帮你挡下那一击的吗?”
意思就是说,我留下来,说不定也能帮上一些忙。“只是……”云清影有些犹疑,“如果我们两个都待在这里,一旦真的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没有外援了,如果你出去,到时候还可以再接应我。”
这番话说完,祁梧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作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最终道:“好吧。”
二人偷偷从窗子里翻出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人家,可越走越发觉不对劲。他们凭着白天的记忆,一直在往村口的方向走,可无论他们怎么走,都好像能隐隐约约看见村口,但却永远到达不了。不知道走了多久,云清影停下了,荧白的月光照在了她的脸上,落下一片凝重之色,“这里好像被人下了迷障,我们今天晚上可能走不出去了。”
云清影试图把迷障破解,可一时之间她也找不到阵眼在哪里,而她对阵法的了解也不多。又担心那户人家发现自己和祁梧不见了,只能回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实在不行,只能见招拆招了。”
祁梧立马就转身往来路上走,好像等她说这句话等很久了。果不其然,虽然感觉来时的路非常漫长,但回去却没走几步就到了。快到那户人家的时候,祁梧轻轻出声:“其实我很期待能和你并肩作战。”
男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自傲的,在遇见云清影之前,他自认为没什么女人能入他的眼,可当遇见她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原来你真的会遇到一个人,这个人无论是怎么样,无论在做什么,她都熠熠生辉。云清影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在接着说那次在博物馆帮她挡下攻击的事情,机械地点点头,毕竟他体质特殊,直到现在,她也无法看清他到底是什么命格。刚悄悄溜进院子里,两人正准备翻窗子进去,就有一道手电筒的灯光打过来,云清影连忙遮住了眼睛。接着,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诶哟,你俩怎么在这里啊!我刚刚去房间里找你们,看你们不在,正奇怪呢!”
“阿姨,我们闲得无聊,就出来转转。”
云清影随口编了个理由。妇人也没有多计较,“那正好,时间也到了,现在我就带你们去山上。”
“行。”
云清影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三人就一起往山上走去。路上,妇人一直在没话找话,和他们聊天。云清影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回答得心不在焉。很快,她就发现昏暗的山头上看似只有他们三个人,其实他们身后跟着至少二十几个人,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对劲,这二十几个人就会立即冲上来将他们控制住。而这妇人一直在没话找话,或许就是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云清影歪头看了祁梧一眼,什么想法两人便都了然于心。很快,山坡到了尽头,一个小山洞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妇人从包里掏出一个火把,“这个给你们,你们一直往里面走,就可以见到零母了,只要你们足够虔诚,就能获得他的馈赠。”
云清影点亮火把,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从妇人的脸上看到了阴险的笑,可再仔细看时,已经又变得宽厚而和蔼了。“谢谢你。”
云清影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表面功夫优先做好。“应该的,应该的。”
云清影和祁梧弯腰进了山洞。妇人就一直在外面守着。山洞里没什么特别的,到处都是岩石和山灰,扑鼻而来一股烟尘味,夹杂着火把燃起的黑烟味,这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越往里走,视野越开阔,渐渐的,地上出现了腐烂掉的苹果,拐了一个弯,视野瞬间全部打开。一个巨大的案台上摆满了各自祭品,尽头是一座零母佛像,双眼微垂,双手摆在腰间,作莲花状,双腿盘起,很有一副威仪的姿态。云清影将火把拿低了点,隐约看到祭品里似乎还跪着一个人,双手合十,摆于胸前 一动不动,不知道维持着那个姿势多久了。她身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领口微微立起,很像古代那种祭祀的服饰。“你们来了。”
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女人动了动,从祭品堆里站起来,转身面对他们。她脸上爬满了皱纹,脸颊下垂,一双三角眼看上去特别恐怖。云清影紧了紧握着火把的手,“你是?”
老人却没有回答,“你们所求之事,零母都已经知道了,你们跪在这里。”
她指了指地下的两个位置。祁梧和云清影对视一眼,依言,跪下。“闭上眼睛——”她拉着嗓音道。黑暗中,其他器官的敏感度就被无限的放大。云清影感到老人在她的头和肩膀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又走到祁梧身后轻轻点了一下。向后退了半步,“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