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只是今天看这场内,好像新娘家没有来人。”
有人提出了疑问。“是啊。”
大家往场内扫了一圈,刚刚没发现,现在一看,倒还真是这样。“新娘家怎么没人来?”
大家面面相觑。原本说得火热的那个人此刻也闷头吃菜,保持沉默,看来这也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只有坐在云清影旁边的老太太暗戳戳地拉了拉云清影的衣袖,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地道:“我看呐,那新娘不一定是人,是个狐狸精幻化的,邪性的很!”
她唇线下压,边说边摇头,似乎煞有其事的模样。“怎么说?”
云清影虽然心中了然,但也非常惊讶,这样一个老太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有所不知,我是隔壁村的,以前也有妖怪害人,就是幻化成美女。”
那老太太回想起当年恐怖的场景,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那后山早就荒废了,上面埋得都是村里人的坟茔,哪个正常人回去那里采风?更别提像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云清影配合着笑了笑,附和道:“您说得对。”
她看着新娘,知道她是狐狸所化,但是身上并没有害人的邪佞气息。老太太很是满意,一副她早就看穿了一切的模样。婚礼结束,新郎象征性地敬了几杯酒,就离开了宴席。“这小子真是迫不及待啊!”
有人调侃。“可不是嘛!他新婚第一天,美艳娇妻在房间里等着他,哪个人不着急啊?”
有个人喝多了,嘴里也没个把门。大家都哈哈大笑。新郎微红了脸,摆摆手,退场了。宴席继续,大家都自说自话,时不时有人说上几句新郎新娘真是般配。约莫半个时辰,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从后院跑过来,声音颤抖,“不好了!不好了!”
家主人脸色一变,怒喝一声,“大喜的日子,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嘛?”
那人颤颤巍巍的,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话说出口。“少爷,少爷他……”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场上的其他人也都纷纷侧目,被这里的异动吸引了目光,一时之间,原来热闹的场子竟然变得寂静起来,就看这人到底有什么话说出来。“少爷他死了!”
他哀叫一声,跪倒下去,“我去的时候,已经连气儿都没了!”
“什么?”
家主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倒在当场,好在有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说我儿他怎么了?”
“少爷吊死在了房梁上!”
这话是再清晰不过了。满堂的宾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酒过半巡的人也瞬间清醒了,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每个来吃喜酒的人多多少少都希望可以沾点喜气,可突然出了这样的事,论谁都是两个字:晦气。当即就有和主人家关系一般的宾客提出离开,有一个人如此,其他宾客也纷纷站起来告辞,只有零星几个宾客还留着,云清影就是其中之一。老太太也起身准备走,临走前她还看了眼云清影,“小姑娘,你不走?”
“没事儿。我还有这么多菜没吃完呢。”
云清影指了指碗中的美食,这山中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每一样都是纯净绿色而且天然无污染,她还蛮喜欢的。老太太摇摇头,叹着气离开了。云清影跟着主人家一起进到后院,一进门,就看到原先笑嘻嘻的新郎挂在房梁上,面色青紫,双眼凸出,舌头拉得老长,一阵风吹来,他早已经僵硬的身体在房梁上飘来飘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院子里的草木也都七倒八歪,几个水缸都四分五裂,看上去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新郎的母亲还穿着喜庆衣服,当即哭倒在地,嚎道:“我的儿呀——”家主人气得脸色发白,撇开眼,不再愿意看眼前的惨状,立即吩咐人去报了警。这时,新郎的妹妹揪着新娘的头发从另一个屋子里走出来,她原本挽好的发髻已经散落了一半,脸上的神色无助,时不时有几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就是她害死了我哥!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
她看上去分外恼怒,脸涨得通红,手里微微一用力,新娘的脸色更加痛苦,但她还是小声地辩解,“姐姐,我没有……”“你没有?我哥去洞房除了跟你在一起,难道还有别人? ”程之桃把她推到地上,愤怒到无法自拔,“你可等着,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人!而是妖精变来的!”
新娘不敢看她的眼睛,有点心虚,“我不是……”“你还敢狡辩?!我找了大师,大师一看便知!”
说完这话,有几个离开得晚的客人也都停了脚步,不禁想看看这新娘倒底是什么妖怪。“新娘是妖怪?”
“好像是这样,但是我看着根本不像啊,她要是妖怪怎么会在大公司上班?”
“那也不一定,你看她父母不是没来吗?”
说什么的都有。家主人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她粗鲁无礼的举动。说着,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老道士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对着大家做了一揖,“老道叨扰了。”
“别说那么多!你快来看看她是什么东西!”
程之桃显然没这个耐心。老道长颇有种仙风道骨的姿态,一步一顿,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道:“这个不难。”
新娘自从看见道长进来,她就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此刻他靠近,更是慌张得不知所措。老道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白色的瓶子,对着她的脸往下一浇,新娘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痛苦道:“不要!”
程之桃勾唇,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老道长摸了摸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会儿这妖精就会现出她原本的模样了。”
约莫半分钟,程之桃的脸却没有任何变化。老道长镇定的神色有些挂不住,“再等等。”
又是三分钟过去,新娘从地上抬起头,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老道长慌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