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看着天蓬也不像是在推辞,转身跟其他的人招呼道,“好了,大家也别在打扰状元郎了,让状元郎穿上衣服,跟我们赶紧回宫复命吧。”
其他人收到命令,也没有再动,等天蓬穿上了衣服,带着他出了客栈的门。 外面的花轿早已经备好了,只等着人坐上去。 天蓬上了轿子,然后被人抬着朝皇宫走去。 轿子不是量身定做的那种,算是通用的,里面空间对于常人来说都是够用的,但是对天蓬还是有些太小了,他坐在里面挤的不行。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法子,给一个武状元坐轿子,这里面甚至连空气都不怎么流通,好在轿子还有窗户,不然天蓬真的被憋死在里面。 赶紧掀开帘子透气,看着窗外的场景,似乎没怎么动弹,天蓬以为是他们还在准备着什么,也没有催促他们。 可是等了快两盏茶的时间,他们还是没动,外面的行人来来往往,又忍不住好奇的往这边看。 天蓬原先脸皮还是挺厚的,也不怕他们看,可是来往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都会往轿子里面瞧。 天蓬放下帘子,反正他们只要看不见就没事了,但是放下帘子又实在闷得慌,怎么都不对。 终于,又过了半盏茶后,天蓬忍不住了,出声问道,“公公,咱们什么时候出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动啊?”
“状元郎您在说什么呢?”
外面的人说道,“咱们不是一直在走着吗?”
“啊?”
天蓬又掀开帘子,外面的景色几乎就没有变化。 不,仔细看看还是有变化的,刚才他们是正冲着对面店铺的大门,现在已经走过了大门。 怎么会这么慢? 天蓬满是疑惑,难不成抬轿的都是乌龟精转世的? 他们如今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在走,只不过在天蓬看来几乎是没有变化的。 “状元郎莫怪,我们年数有些长了,虽然轿子有六个人在抬,但都是些老胳膊老腿的,就是走的慢了一些,您耐心等着,很快就到了。”
天蓬实在不敢想象他们说的很快就到了是有多块,难不成,现在是晌午,等到天黑才能到皇宫,这也算是很快了? “就不劳烦诸位公公了。”
天蓬说道,“不如我下来自己走吧?”
“我们是负责将状元郎接到宫里的,怎么能让您自己下来走呢。”
领头的公公说道。 如果可以选择,天蓬还是愿意坐轿子的。 但这个前提是,这个轿子宽敞,且速度正常,像这样速度又慢轿子又小,他上去就是受罪,还不如自己下来走呢。 “我既然是武状元,这历代的武状元不都是骑马游街的吗,怎么非要让我坐轿子?”
天蓬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状元郎莫怪,实在是因为...”公公说了前半句,后面的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他也不能直接跟天蓬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让他们想办法让状元郎来的稍微晚一些。 “公公怎么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天蓬问道。 他以为是自己的声音有些严肃,吓到了这群太监,平缓了一下语气,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公公莫怪,我不是要埋怨您的意思,只是我个子有些大,轿子坐起来太小了。”
“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大的轿子了。”
见天蓬转移话题,太监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状元郎您人高马大,真是委屈您了。”
“说什么委屈。”
天蓬客气了两句,可这样是真的不舒服啊,只能继续说道,“公公不如这样,我们找辆马车,马车要比轿子宽敞不少。”
马车相对轿子来说是有些快,太监们有些犹豫,这要是带着状元郎过去的时候刚好不是时机,那他们还是要受到惩罚的。 “不急的,状元郎,我们加快些脚步,很快就到了,您不要心急。”
太监说道。 这还不心急,天蓬看了看天,太阳已经正当头,估计现在已经是正午了,虽说是秋天,可秋老虎厉害的很。 天蓬坐在轿子中难受的很,被到时候还没有到宫里,他先中暑了。 “我倒是不心急,但是已经正午了,宫里面没有时间限制吗?别等我们到了宫里,其他的公子都已经走了,到时候我们还要被按上一个不敬的名声。”
天蓬说道。 太监笑了笑,这来迟了才正好,正合圣上的意思,又怎么会被按上不敬的名头? “我们圣上是个很平顺的人,只要事出有因,是不会随便怪罪人地。”
“所以说,我们晚到没关系了?”
天蓬问。 “那当然,圣上是绝对不会怪罪状元郎的。”
那太监立刻回答,他并没有听到天蓬话中有话。 “那我就明白了,公公你是故意让我晚到的吧?”
天蓬眯着眼睛问道。 到底是谁收买了这些太监,故意让他来迟。 他来迟了,就会有人说自己是对皇帝不敬,到时候再随便上上眼药,他这个状元郎还没有任职就已经在皇帝这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没,没有啊,状元郎怎么能这么想杂家,杂家可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接您的,又怎么会故意让您迟到呢。”
太监上有些慌了,没想到状元郎竟然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是吗,说瞎话可是要遭报应的。”
天蓬笑道,“公公还是跟我讲清楚才好,不然的话,我杀死一群已经被收买的宦官,想必圣上也不会怪罪我的。”
太监被天蓬吓到,心想,圣上,您这一下可是害惨老奴了。 “状元郎不要生气,我们没有被收买。”
太监连忙解释,并且在心中思索起来,看这架势,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恐怕他们就要小命不保了,为了保命,还是将实话说出来吧。 太监也是个识时务的,趁着天蓬还没有动手,立刻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个明白。 “所以说,让我迟到,圣上的意思?”
“是啊,杂家不骗您,您想,杂家是皇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收买啊。”
太监说道,“再说了,您可是状元郎,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办不出这种事情。”
天蓬听见这话,轻蔑一笑,“这可说不准,毕竟我还没有官职,到现在为止,我也只不过是顶着一个状元郎的名号,可圣上只要说一句话,我就不是状元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