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说完心想好险,幸好刚才及时收回了话,当着和尚的面说秃驴,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 和尚听见了江流儿的名字,顿了顿,看向天蓬,“施主,不知道你找江流儿是要做什么?”
这话就是认识了,天蓬心觉真巧,这还好是问了,这问了不就给自己留了一条路。 想必有这个和尚在,在长安也能够跟江流儿避开。 “你认识啊,那真是太巧了,也不是什么很重大的事情,就是那个郎中认识江流儿,就跟我提了一两句,说见到江流儿后回去跟他说一声,估计是江流儿游学的时候跟他认识的吧。”
天蓬随口说了两句谎话。 和尚的面色却没有丝毫放松,“江流儿是他小时候的名字,即便是游学,也不可能随便跟外人讲。”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天蓬挠了挠头,“也说不定是还小的时候认识的,他是不是也在长安啊?”
和尚停顿了片刻,然后点点头,“确实是在长安,贫僧跟江流儿从小就认识,不知道施主那个郎中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等我见到他,也好跟他说一下。”
天蓬挠挠头,这个他还没有想到要怎么编。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之前陈诺在凡间住过一段时间,说谎道,“我那个朋友以前是在太行山下一个小镇待着的,我跟他也刚认识,他托我问两句江流儿的状况,其他的我也不太知道。”
他的样子确实不太像知道什么的,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这个和尚明显有些不对劲。 他见少年说那个人从前在太行山下的小镇生活,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要知道,江流儿可是小名,还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过,这个人怎么会找江流儿。 “我对这个也不好奇,等大师到了长安,见到江流儿,什么时候我们能再见面的时候你再跟我说吧。”
这种谎话天蓬不常撒,现在大概说了一说之后就打算走人了。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那个郎中,是什么样子?性别是男是女?”
和尚问道。 天蓬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无妨,反正以后也是见不了面的,便跟他说道,“男子,身材高挑,气质脱尘,悬壶济世,也是常年流荡在外,能认识大概也是缘分吧。”
和尚听见描述,眼神越来越震惊,都这么些年了,原来那个人还是这样。 尽管他没有亲眼见到,此时光听描述,就感觉出来,那个人肯定跟原先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瞧我,说了不要打扰你,把大人给劝走了,我自己倒是留在这里了,大师,这次是真的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天蓬说这要走,但是又被和尚给叫住。 “施主等等。”
天蓬顿了顿,以为自己不小心露出来什么破绽,“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一下,那个施主原先不是卖油的吗,怎么现在成了郎中呢?”
“你怎么这么清楚?”
天蓬反问。 他话刚说完就已经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刚才的时候他说出江流儿,那和尚好像是顿了一顿。 放在刚才的场景上,他并没有感觉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放到现在,天蓬是真的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和尚从他说出江流儿开始,就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谁想问江流儿的事情。 他还以为是认识江流儿呢,想替江流儿问清楚情况。 这番了解下来,天蓬是彻底觉出不一样了。 原来,这个和尚之所以问的这么细,不是因为他和江流儿非常熟悉,而是他原本就是江流儿! “你就是江流儿?”
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本想否认,但念及佛门的规矩,还是没有撒谎,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就算是和尚摇头天蓬也不会相信他了,而且天蓬现在感到十分的头大。 之前的时候陈诺叮嘱他,要他离那个叫做江流儿的和尚远些,他就朦朦胧胧猜出来这个和尚不对劲了。 这个叫做江流儿的和尚,能被陈诺亲口说要远离,一定是因为江流儿的身份不一般。 流落在凡间,身份不一般,在天蓬心中只有一个能够对的上号的,那就是金蝉子的转世。 怪不得陈诺让他要远离江流儿,可不是要远离,江流儿身边肯定有不少佛门的在观望。 如果他出现在江流儿的身边,说不准会吸引他们的注意,然后就被佛门的重点追踪或者通报玉帝。 玉帝如果知道了他转世成人一定会派仙官暗中阻止自己成仙,不行,他一定要成仙,那就只能远离这个和尚了。 和尚没想到自己承认之后,会让面前的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不成,真正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江流儿的其实是这个少年吗? 不可能啊,他跟这个少年又不认识。 况且当初见到卖油的公子时,他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记事,现在连当时的情况都忘了,就记得那公子翩翩的衣角。 也是,自己曾经在店里说过他的经历,那公子应该是记住了他。 “施主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和尚问道,“莫非,你也认识我吗?”
“不,我不认识你。”
天蓬极快地否认。 和尚被这快速的回答给惊了一下,随即又说道,“确实,施主年纪比我还要小上几岁,不认识贫僧也是应该的。”
“那什么,大师你好好休养吧。”
天蓬说道,“我若是再跟你说下去,恐怕天都要黑了你还不能好好休息。”
“那这样,我反正也问完了,你就好好休息吧,等晚上吃饭,我让小二把饭给你送过去,也省的你再到处走,闻到荤腥的味道再难受。”
他说的如此关心,即便是和尚本人也挑不出来错,只点点头,“那贫僧就多谢施主了。”
天蓬现在跟和尚说的还好,等到他出了和尚的房门,又进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刚才所有的伪装全部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谁也不会想到只不过是在路上刚好碰见的一个和尚,竟然就是他娘的江流儿。 天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想了好久都想不到该怎么办。 万一上面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该怎么办,那之前做的那么多的努力可不就白费了。 想了一会,天蓬觉得这件事情真的算不上小事,还是先跟陈诺商量一下对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