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发时,王明和林东看到有上百人一起去打猎,惊讶不已。
“林立,这么多人上山,动静不是闹得很大嘛,到时候猎物岂不是早就闻风而逃。”王明牵着马凑到林立身边问道。
“你不知道,部落里的人这是要打围。”林立解释道。
“打围是什么?”林东一脸问号。
“就是围猎,很多人一起参加的狩猎之法,众人四下围上去,都可以把上千只黄羊连锅端的。”林立对他俩说道。
“这么厉害吗?我不太相信,你看现在闹闹哄哄的,估计到了地方连羊毛都看不见了。”王明摇头说。
“我跟你说,别看他们现在闹哄,等到了山上那是一点动静都不会弄出来的。他们有一套手势和暗号的,按照各自的方位,令行禁止,不能有一点错乱,纪律非常严明的。”林立悄咪咪地和王明耳语。
“真的这么厉害?”王明瞪着桃花眼看着林立,依然不大相信。
林立耸耸肩:“到时候你看着就是了。”
在这个部落时代,女真人在每年的秋冬两季,都要组织几百人,到深山老林中进行大规模围猎,狩猎范围能绵延几十里。
女真人的围猎方式有两种,分别是行围和合围。行围是三面包抄,把猎物赶进事先设置好的陷阱。而合围则是四面包围,一点点缩小包围圈,抓捕每一个猎物,争取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东北马鹿喜欢栖息于海拔不高、范围较大的针阔混交林、林间草地或溪谷沿岸林地。
朱大虎先前已经带着人探查到一群马鹿的活动轨迹,现在就带着人来到这个山谷里围猎它们。
一行人来到了离马鹿栖息地不远处的山脚下,朱大虎开始布置起来:“朱真,你们一牛录去布置陷阱,达虎你带着一牛录从左侧包抄,老王,你也是一牛录从右侧包抄,谷雨,你和朱铁他们守在山头,其他人跟我来,去把马鹿群赶入陷阱。”
众人领命悄悄地潜进山林,王明小声问道:“牛录是什么意思啊?”
林东压低声音道:“就是十个人为一小组。”
在狩猎中,女真猎人们会以每十人为一牛录,就是一个小组的意思。然后以牛录为单位步行或骑马由聚集处分向两侧前进,整个过程犹如行军布阵一般。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对狩猎人员的纪律性、组织性和狩猎技能都有着很高的要求。因为山中地形和环境非常复杂的,一旦有一个狩猎人员不听命令,那么整个队伍就会出现错乱的情况,包围圈就会出现缺口,使整个围猎毁于一旦。
谷雨对林立和朱铁吩咐道:“你们俩照顾好王公子和大公子,只在后面悄悄跟着,不要发出声音就行,听到了吗?”
朱铁点头,林立撇撇嘴,王明和林东在国子监可都是练过骑射的,哪里会那么不堪。
谷雨带着他们爬上了山头,在山顶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山谷里发生的一切。
“咱们就在这里看热闹吗?”王明问道,他很不爽,自己可是想亲自猎捕一头马鹿回家送给爷爷的。
“我们在这里是以逸待劳,到时候会有逃脱包围圈的马鹿跑过来的,那时候咱们就可以活捉它们了。”朱铁向王明解释道。
“原来如此。”王明展颜一笑,朱铁呆住了,这王公子笑起来也太美啦!
“嘻嘻,铁子,回魂了。”林立笑着去揪朱铁的耳朵。
朱铁被揪疼了,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地臊得满脸通红,他的皮肤本来就黑,这下子是黑红黑红的了。
“你们看,小溪边去了那么多马鹿在喝水。”林东喊道。
众人一起向山谷里的小溪望去,只见一大群马鹿正在小溪边饮水。
“这就是马鹿?长得可真够大的了。”王明没想到马鹿能有这么大,他家里养了两头梅花鹿,也就马鹿的一半大小。还有这马鹿可真丑啊,哪儿像梅花鹿那么可爱?不过这句话他可没有说出口。
“朱铁,马鹿不是傍晚才出来活动吗?怎么这时候出来了?”林立抬头看看太阳,这时候顶多是下午二点左右。
“你不知道,现在正是公鹿发情的时候,所以白天出来活动的时候很多。”朱铁对林立解释道。
林立明白了,因为秋天是马鹿的交配季节,马鹿就会集中在一起。部落里的人们就利用这个机会,来个集中猎取,难怪秋收大忙时节,也要来狩猎。
在小溪的高坡上,有一只马鹿高扬着头向林立他们所处的山顶眺望。
“那头马鹿可能是看到咱们了。”齐谷雨说道。
“这么远它也能看到?”林东惊奇地问道。
朱铁笑着说:“马鹿的耳朵非常灵敏,味觉更是灵敏,它们可以闻到几里外的气味。不过它只看远处,不看近处。”
“真够傻的了,给它们来个灯下黑,不就全灭了吗?”王明说道。
朱铁向他竖起来大拇指赞道:“王公子真聪明,我爹他们就是去埋伏在下风口等着呢。”
“你们瞧好吧,猎杀时刻马上就开始了,咱们也要准备起来。”齐谷雨说道。
大家立即准备好,守在各自的位置上向山下看去。
忽然,值勤的马鹿一声怪叫,正在悠闲饮水的鹿群立马乱了起来。大鹿把小鹿围在中间,迅速向树林中跑去。
一支支箭矢向鹿群飞了过去,围在外面的公鹿惨叫着倒下,整个鹿群顿时一哄而散,四处逃窜。有的马鹿返身跳进小溪,跃过溪水向对岸跑去,正巧是林立他们的方向。
“来了,来了,大家准备好了,口罩都戴上。”朱铁喊道。
人们掩住了口鼻,惊慌逃跑的马鹿就注意不到他们了。
马鹿的速度还真快啊,转眼之间就跃上了山头。
“行动,射杀公鹿,活捉母鹿。”齐谷雨轻声细语。
“那怎么分辨啊?”王明傻眼了,搭起的弓箭不知道往哪儿射了。
“看到长着鹿角的就射。”林立说完,弯弓搭箭向着一头长了八个角的马鹿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