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只顾着忙于开荒,他并没有注意一个事项,那就是今年的雨水非常少。
其实也不怪林立没有注意到,他是在去年接近九月才来到京城,对这里的天气状况根本就不了解。
京城自三月间下了一场小雨,四月下了一场大雨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雨。
林立开荒时,发现京城少雨,便直接在山上打了几口井,为了浇地方便。
而京城四处都有水源,东北方向有一条永定河,永定河水充沛,可以供给着京城大部分的良田用水以及居民饮用水。南城则有一条高粱河,它是永定河向南流的一条支流。东城自不必说,所有的河流最后的方向都是位于东城的永定河,因为京城的地理位置就是西面高东面低。西城的玉泉山一带有许多泉眼,大齐开通了一条人工打造的河道,叫做玉泉河,成功地把泉水引进了皇宫内苑。
而林立曾经去过的西南郊外看到的那个大湖叫做莲花湖,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一个天然湖泊。
所以几个月来尽管一直少有下雨,京郊附近也一直没有缺水灌盖田地,只是人和牲口比较累了一些而已。
一天,林立和林东去自家位于南郊的那一百亩水田查看,路过河边时,看到河边挤满了人,都在用水桶挑水。
“谷雨,你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林立和林东并没有下车,只是吩咐跟随的齐谷雨去看看。
马车继续向庄子里走去,不一会儿,齐谷雨跑了回来。
“公子,是因为河里的水位下降了,河水已经不能流进水壕了,人们只能挑水浇灌稻田。”
林立撩开车帘,看着那些人如同蚂蚁搬家似的一挑一挑地浇着稻田,眉头紧锁。
“真没想到京城会这样干旱。”
齐谷雨说道:“咱这里呀旱的时候不多,倒是经常发大水。今年挺反常的,有两个月不下雨了。”
“我还以为京城一直少雨呢。”林立说道。
“那还真没有,从我记事开始只有今年的雨水最少。”齐谷雨回答。
“他们为什么不用水车向上车水呢?”林立问齐谷雨。
“水车?用牛车拉着的?哪有那么多牛?”齐谷雨说道。
“不是用牛拉的水车,是能够车水的一个工具。”林东开始向齐谷雨讲起水车的样子和运作原理。
林立却在思索,奇怪啊,自己在那么偏远的新立县都买到了《齐民要术》这本书,没道理京城没有,可为什么没有人打制出水车,并且运用到水利农田之中呢?
大概是京城一直不缺水的缘故吧。
马车进了庄子,庄子里的佃农正在池塘里忙着向外挑水灌田。
这个池塘是林立当初为了养鱼而挖的,浪费了一亩多地,当时把这些佃农心疼坏了,一亩地能打好多粮食呢,这些城里的少爷们就给毁了挖成池塘。
如今他们很庆幸有了这个池塘,不用走到很远去挑水了。旁边的小河沟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
林立下车后看到这个情景,眉头锁得更紧了,后悔当初没有在地里打两口井。
谁能想到京城水源这么丰沛,居然会要挑水浇田啊。
庄子上原来的庄头老田头跑了过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二位少爷过来了。”
“田庄头,附近有会打井的人吗?”林立问道。
“小公子,老头子就会打井。”老田头回答。
“你就会打井?那可太好了。那你看看在田头哪个地方打井比较好,咱们在地头上打两眼井。”林立非常高兴,没有想到庄子里还有这样的能人,早知道一开春就把井打出来多好。
“好的,我家里两个儿子也能帮我的忙,咱现在就开始打井吗?”老田头问道。
“现在就开始打井,需要什么你尽管去准备,一定要把井打深一些。”林立点头应下,又嘱咐道。
他可是知道,京城周边如果井打得浅,那可是苦水井了,浇地虽然没有什么,可他怕收获的稻子口感不好,那可就惨了。
“少爷放心,我一定把井打深一些的。”老田头行了一个礼,脚下生风地走了。
老田头可高兴坏了,这下子可好了,地头打了井,浇田可方便多了,秋天一定会丰收的,再不用担心秋天欠收,没有粮食吃了。
没有想到主家少爷年纪不大,却如此有远见,可比从前的东家有魄力多了。从前自己也曾经提过打井之事,可是东家嫌弃费事儿又费钱,说什么也不同意。遇到旱天只苦了他们这些个佃农,把腰累折了也难以避免秋天减产的境遇。
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也叮嘱几个儿子好好干,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林立简单地看了一下稻子的长势,就急忙往回赶,去找了尘道长身边那个社恐人士老黄,问问他会不会做水车。
林立找到老黄,比比划划地和他说了水车的样子,老黄果然很感兴趣。原来他做过翻车和筒车,这些东西在南方的世家大族已经有人在用了。
老黄说京城水源充沛,所以自从他来到京城就再也没有做过了。
林立就说嘛,有了《齐民要术》这本书,怎么会没人看过,没人做过水车呢。
不过老黄说林立讲的水车还真没人做过。
于是林立就拿起炭笔,在纸上画出了最简单的水车。
“老黄,这水车就类似于车轮。直径可大可小,你给我做一个直径五米的小水车就行。这个轮轴中心就像车轮轴一样可以转动,四周加上木水斗······”林立一边画一边说,老黄在一旁专注地听着。
“下面要做个架子支撑。”老黄看着林立画的图纸说道。
“对,你说的太对了,这下面的支撑也很关键呢,你知道怎么做吧?”林立点头赞同他的说法,然后问他。
老黄点点头,在图纸的旁边画出了类似梯子一样的架子。
林立冲着老黄竖起大拇指,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谷雨,你去把我大叔齐天找来,让他和老黄一起做这个水车。再找几个力气大的人,搬动这个水车可是很费劲的。”林立冲着在一旁看了尘道长捣鼓的齐谷雨吩咐道。
“好的,我这就去,还需要什么我一起带过来。”齐谷雨回道。
林立看向老黄,老黄沉吟了一下,对齐谷雨说道:“去给我找最结实的木头,多弄点来。”
齐谷雨答应着去了。
老黄看着图纸,琢磨了一会儿,出去拿来竹片,一会儿功夫,一个小风车模型就制造出来了。
林立这下子是由衷地佩服起老黄来,这可是真人不露相啊,绝对是大师级别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