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和哥哥从山上锻炼下来,看到爹拉了车刺条回来,在篱笆墙外面插,林立问爹:“爹,你这是干什么呀?”
爹一边插一边说:“把小院围上,这样子就会安全点。”
对哦,林立拍了一下哥哥:“哥,咱怎么就没想到呢?”
转头又对爹说:“爹,用刺五加树呗,那可是药材,叶子又好吃,开花也好看。”
“爹用的这个是花椒树。”
花椒树?林立凑到跟前仔细看,花椒可是一味调料,林立以往只见过花椒可不认识花椒树。
只见一车带刺的树枝,翠绿的叶子间缀着一串串小绿果子,揪了一个闻闻,刺鼻的花椒气息就散了出来,原来它就是花椒,上山时见过它的,怎么也没想到这就是花椒啊。
“爹,你怎么不挖整棵花椒树呢?”
“现在是夏天,挖回来就死了,爹用枝条,还能活一些。”
“那死掉的再补上?”
“不用补,到时候花椒树分杈就挡上了,我在外面看到他们就这样子用花椒枝条围园子。”
爹将花椒树枝条细密地排着插进去,所幸小院不大,一天就弄完了。
林立屁颠屁颠地跟着爹上了一趟山,认了一下地方,秋天好来摘花椒。
林立家房子动工那天,全村三十户人家都来看热闹,看青砖大瓦房是如何盖的。
每天都有人来视察盖房子的进度,然后回去八卦,最近村里大槐树下八卦的主题就是林立家的青砖大瓦房有多大,要花多少银子,以及林家老三在外面发了多大财。
八月末,林立家的四合院终于完工了。
此时,村子里人早忙碌起来,稻子正是结穗上浆时,要时时检查水的多少,水稻灌浆初期,要水少一些,保持浅水层,中期时,只要保持田间湿润即可,而后期田间土就要保持较干状态,以免水稻倒伏。
而林立家插秧的二亩水稻引起了高度关注,再没有人去关注青砖大瓦房了。
无他,民以食为天。
林立家的二亩田,稻田里干干净净,没有杂草,一行行稻苗粗壮整齐,早已开始扬花结穗,穗子长而饱满,沉甸甸地垂着头,却没有倒下。反观撒播的稻苗茎杆细长,穗子一大就给压倒了,而且里面杂草清理的也不干净,稻苗只长傻大个了,结的穗很小。
虽然林立家撒播的稻子也接近成熟了,可是因为密度问题,拔草时很费劲,娘当时就后悔了,听林立的都插秧了,拔草多方便,哪像这样无处下脚,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苗。再看成熟时东倒西歪的,和整齐的插秧的稻苗形成鲜明对比。这下子肠子都悔青了。
爹娘也很忙,早晚忙着给新房子砌炕,白天忙着随时看稻田里是该进水,还是该放水的。
林立也忙,他把大堂伯拉回来,按着他的想法打门窗,窗子改成左右两扇开关,而不是上下两扇,下面固定的了。做饭桌椅子,长条凳太难看了,坐起来又不舒服。做了一个在饭厅摆放的最简单的可以做十人的圆桌。炕桌则改成桌腿可以收放的。又让大堂伯按他房间尺寸做立式衣柜。
大堂伯一边嫌他事多,一边又夸他主意妙。
爹爹索性让林立把每个房间要做的东西都让林立设计一下。
这可正中林立的下怀,抓着哥哥设计图纸,实在是林立用不惯软软的毛笔,鹅毛笔还遥遥无期。
这一切还没有忙完呢,秋收就要开始了。
九月初,林立家的稻子就可以收割了,爹爹决定再过一星期开始割稻子。林立的胳膊早已经好了,等到收割那天,他也拎着小镰刀来到稻田,嗬,根本用不上他下田了,大伯,四叔,大堂伯,爹,还有爹的两个好哥们,乌秧秧的在田里挥镰收割,热火朝天。
村里的老庄稼把式,老人们也凑在田梗上,看着、摸着沉甸甸的稻穗,不住口地夸赞,直对爹爹说今年是个好收成。
仅仅用了一天,五亩地就收完了,林立很是惊讶他们速度如此之快。
更惊讶的是打稻子时,全村人都来围观,一致让先打二亩田的,看看产量。打稻子可真费劲,扛来一个类似浴桶的大圆桶,地上铺上席子,桶上也围半圈席子,两人一组站在圆桶前,手抓一把稻子,在桶壁上摔打,几人轮换着来,真是全凭力气啊。
打好二亩田的稻子装袋上称,平均下来,一亩田产八百斤稻子。村人沸腾了,林立不敢相信,记得前世亩产可是千公斤左右的,本以为怎么也得亩产一千斤吧,才八百斤,有什么欢呼雀跃的。
是哪里出问题了呢?产量这么低?
林立回到家,翻出哥哥的记录看着。
娘一脸欣喜地进南屋找麻袋,看到林立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小宝,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娘,才亩产八百斤,你就这么高兴。”
“傻孩子,这田可是咱娘仨种的,产量还这么高。‘有经验的老农,肥田每年才产五百斤呢。”
啊!产量这么低,怎么会呢?这里的田可都是好田啊。
有爹爹在家,林立这个小童工下岗了。
这不稻子收完了,二亩黄豆也该收了。林立和爹娘来到地里,看着爹在前面割豆子,爹割豆子真快,唰唰唰几刀,回身放下就是一梱,娘跟在爹后面用草绳捆豆子,自己成监工了。
爹说:“没想到刚开的荒地,豆子也长得这么好。”
“那是因为我们娘仨满山找松树土盖上一层,才长得这么好。”娘得意洋洋地回答。
腐殖土,对了,水田里没有上肥。
林立跑回家,见到哥哥坐在炕上看书。哥哥又放农忙假了,林立想不通,小孩子放假能干什么。
林立拿起毛笔,在哥哥的记录本上填上:水田翻地前要施肥,插完秧缓过苗,分蕖时也要施肥。哥哥凑过来看,说道:“我看到过于大爷家翻地前,地里扬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土,没有想到是肥。”林立点头,怪不得于大爷家水稻年年都比别家长得好,产量高。于大爷那是走路挺着胸膛,快六十岁了还腰板挺直。
哥哥又苦恼:“可是咱家也没养猪,没有粪哪。”
“怎么没有,羊粪,鸡粪,人粪都是粪。”
“不行”林立扔下笔,下地穿鞋“哥,走找爹去,让爹去买猪,咱得养猪。”
林立想,我可不是为了猪粪,我要吃杀猪菜。
来到地里,爹娘正坐在地头歇息,和爹一说,爹就爽快地答应了,说等他割完豆子,砌个猪圈多养两头猪,抓两头半大猪,养了过年吃肉,再抓两只小猪崽子养到来年过年。
爹爹把割回来的黄豆立起梱排成排晒了两天。
这天早上,林立睁开眼睛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啪啪的击打声。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看到爹和娘把黄豆捆都散开铺在院子里,用连枷拍着豆杆,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挥动着,不停地有豆子从豆荚中跳出来。
全打一遍后,又把豆杆翻到另一面,继续拍打,连翻三次后,豆子几乎都被拍了下来,地上铺了一层金灿灿的豆子,颗粒饱满,很显喜人。
爹爹把打散的豆杆抱出去堆在牛棚旁边,既能喂牛,丈能用来引火。娘则开始用簸箕簸豆子,把豆壳和碎屑簸出去。
吃过午饭,林立拉着哥哥拿筐上山去摘花椒去。
南山上就有花椒树,此时花椒已′经成熟,紫红色的花椒一串串挂满枝头,林立拿着剪子剪,让哥哥用筐接着。高处的就拿镰刀砍下枝子摘。
哥哥一边摘一边问:“小弟,摘这么多花椒干什么?也用不了这么多。”
“哥,花椒是药材,药铺子一定收。”
“那能卖几个钱?”
“几个钱也是钱,哥,你忘了我生病时没钱请郎中?”林立指刚穿来时被四堂哥打伤那次。
“没忘。”哥哥低声说,不停地摘着。
林立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记得前世在超市一小包花椒五十克左右,就卖五元钱,五十克也就是一两,那么一斤花椒就是五十元,可比肉贵多了。
更何况古代的香料更是贵得离谱。
第二天,林立装了一点新鲜花椒和哥哥跑到镇子上药铺去问了,他们新鲜的,干的都收。只是价格不同,新鲜的三十文一斤,晒干的六十文一斤,林立带了二斤新鲜花椒,卖了六十文钱。
哥俩去肉铺割了二斤五花肉,又花十文钱把骨头和猪下水全包了。
这下子,哥哥的积极性上来了,满山遍野地找花椒树,大姐也把小妹扔给了娘,加入了采花椒小队。
娘说她生了一帮钱串子,都钻钱眼里去了。
附近的花椒树都被他们摘光了,再远处爹不放心,严禁他们去,这才算了。
几天忙碌下来,卖了一两半银子,一人分了半两银子,都很快乐,林立并不在意,大姐和哥哥可是第一次拥有私房钱,还是一笔“巨款”,乐得不行。
挣钱是有积极性的,这不,又拉着林立想山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换钱。
林立想起前世看短视频,东北人一到秋天就晒上山采蘑菇的画面,吸粉吸得那叫快,林立也很爱看这类短视频。于是,林立去问娘秋天山上有什么蘑菇。
娘说:“那可多了,什么松树伞,榛蘑,黄蘑,小灰蘑,鸡蛋黄,扫帚蘑……”
林立傻眼了,这么多品种,他只认识松树伞蘑菇。
问大姐和哥哥,他们还好,还认识榛蘑和黄蘑。
这一问勾起了娘的兴致,娘把小妹扔给了爹,带着林立他们上山采蘑菇去了。
结果,林立他们采了蘑菇去镇上卖,到了镇上一看,集市上卖鲜蘑菇的太多了,卖了一天,剩了一大半回家,只卖了二十文钱。
三人一致决定,跟着娘走,娘采蘑菇,他们采花椒。
这一决定又让林立有了意外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