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摄像头按照宴君尧的命令对着房子绕了一圈,最后定在某个音箱上面。
小巧玲珑,而且被主人用花环掩饰了一下,不容易被发现。
宴君尧怒极反笑,一边吩咐手下重新搜索艾丽的真实位置。
一边对着房间喊话。
“艾丽医生,此举实为无奈。”
平板被下属托举着对着摄像头,宴君尧知道艾丽可以看到他。
“你开个价,多少都可以接受。”
那边艾丽刚喝了一点红酒,正对着窗户吹风,闻言笑道:“多少都可以?”
宴君尧点头:“当然。”
“一千万?”艾丽听着对面肯定的声音摇了摇头,“您还真是大手笔。”
宴君尧并不觉得艾丽还需要确定他的肯定,“只要你愿意出手救治,你可以出条件,只要我可以做到。”
宴君尧胸有成竹,而且势在必得。
艾丽转过身,突然有些好奇这道声音的长相。
她走到书桌前,与摄像头相连的软件正如实地反馈着它所“看”到的一切。
视频的原因使得男人的容貌有些失真,像是加了一层模糊滤镜。
但无论是那冷硬立体的下颌线,还是优越的高挺眉骨,都展露无疑。
“有趣。”她启唇说了一句。
声音太小,宴君尧只听见浅浅的电流声。
他又等了一会,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对方耍完他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宴君尧“嗙”地砸在桌子上,骂了句脏话。
……
洗了澡,凌珏躺在床上看着女儿的照片。
原来的凌瑶儿天真烂漫,现在已经被苏雅蒙蔽了心智。
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过失。
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电话接进来,凌珏回神:“如何?”
“确实不在家,定位也是假的,我被耍了。”一口气说完,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凌珏闻言,错愕一瞬,反而心情有所缓和。
多稀奇啊,宴君尧居然也能被耍?
“这比天下红雨还要罕见啊。”凌珏开玩笑道。
完了还“啧啧”两声,“看来这艾丽医生确实有两把刷子。”
宴君尧给他泼凉水:“再有刷子,人家也没给个准信。”
两人连一次正经的对话都没有,而且对方一直在试探。
他反而是没得到对方的一点信息。
“对了,凌瑶儿今天醒来后大闹,把自己和苏棠都弄伤了。”
凌珏警觉起来:“怎么回事?”
他才出来一天,就出事了,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小孩哭着找妈妈。”说起苏雅,宴君尧脸色冷了下来,“把东西摔碎了。”
凌珏一时无言,片刻后,他突然说道:“我明天回国吧。”
“我不太同意你的想法。”宴君尧不赞同。
“找不到艾丽,凌瑶儿又需要我。”他想不到还有什么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他心里担心的要命。
现在凌瑶儿是最缺父母陪伴的时候,苏雅死了,只有他陪着了。
偏偏他还得出来找医生。
宴君尧更镇静,“没必要,家里还有凌风他们,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蹲到艾丽。”
“我……”凌珏犹豫不决。
宴君尧:“我这边还在确定艾丽的位置,你在国外配合。”
“这是最能解决事情的办法了。”宴君尧说。
凌珏把头埋进枕头,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
“行。”他最终答应了。
……
宴君尧连夜从别的地方赶到医院。
此时,天刚刚擦亮,远方可见一轮日晕。
进了病房,他下意识地把脚步放轻。
病床上,凌瑶儿已经进入梦乡,模样乖巧安静,旁边苏棠也已经睡着了。
宴君尧呼出一口气,把西服外套挂在床头,搬了一把椅子,趴在苏棠旁边。
昨天晚上忙活了大半夜,又处理了一下近几天积压的公务,疲惫不堪。
几个呼吸之间,房间里重回一片宁静。八壹中文網
医院走廊里不时传来病人的咳嗽声,但都没有打扰到三人。
直到天彻底大亮,苏棠被刺眼日光照醒了。
用手背遮挡了一下,转眼就看见以同样姿势睡着的男人。
椅子太小,那双大长腿完全施展不开,蜷缩在凳子下面。
苏棠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宴君尧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要帮他把腿伸开,又怕吵醒人,主要还是心疼,索性放弃。
……
“醒了?”
苏棠拎着保温盒进来,便看到宴君尧已经收拾好了。
焕然一新,与早晨的样子判若两人。
“回去了一趟?”他接过,轻声问道。
苏棠点点头,“想着你已经很累了,便回去做了点吃的,送过来。”
她用下巴点点床上的凌瑶儿,“还没醒?”
宴君尧已经把放在床底下的小桌子抽了出来,摆在地上,又把饭盒每一层打开放好。
分了一双筷子给苏棠,“对,还睡着。”
他又补了一句,“但我看着她睡得好像不太踏实。”
“那些药剂还是让人担心受怕。”
宴君尧给她夹了点菜放在碗里,转开话题。
“肉很新鲜,味道也不错。”
闻言,苏棠笑的眉眼弯弯,“那当然,我从超市新挑的。”
“味道不错吧,口味合不合适?”她期待着答案。
“唔,很香。”宴君尧相当捧场。“正合口味。”
苏棠放下心来,“那就好。”
两人不时说上两句,专心干饭。
而背后,凌瑶儿已经悄然醒来。
顺着香味的来源,转头便看见两人你侬我侬,其乐融融的一幕。
而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父母都把她抛弃了。
凌瑶儿愤愤不平,掀开被子鞋都没穿,三两步跑到两人跟前。
一手掀翻了小饭桌。
饭菜汤水洒了宴君尧一身。
“爸爸就是这么让你们照顾我的!”她叫吼着,面目全非,“我都要饿死了,你们也不来管我,只顾着自己吃!”
“吃吃吃!”她指着摔烂的饭盒,“吃去吧,你们这对奸夫***!”
“!”苏棠震惊地睁大双眼,她抓住凌瑶儿的肩膀,“谁叫你说这句话的?”
宴君尧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任谁大早上这么狼狈都保持不了正人君子的模样。
而门外,站着费爵,将房间内的一切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