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打湿两人的衣服,白色衬衫贴在肌肤上,块块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
宴君尧抱着人从海里走出来。
“你该庆幸我来的及时。”
碎发向下滴着水,宴君尧难受地闭了闭眼睛。
随后睁开,厉声厉色:“而不是在这跟我说什么演戏。”
“你还不至于让我这么费尽心机。”
一番明里暗里的警告,宴君尧便不再看费爵的表情。
把苏棠抱在怀里,驱车以最快速度回到家中。
“啪嗒”一声。
空荡的房子被暖黄色的灯光覆盖。
宴君尧把湿漉漉的人放在沙发上,又急匆匆地去放洗澡水。
“棠棠,先别睡,把这个喝了。”
喂到嘴边的是一碗黄澄澄的姜茶,水底沉着两三片姜片。
苏棠眉头紧蹙,撇了撇嘴:“好难闻啊。”
“还难喝呢。”宴君尧没个好脸色。
自己一个人偷偷去找费爵,还往海里头扎。
他能忍住不骂出来,就已经是控制过的结果了。
撒娇不成功,男人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苏棠只好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宴君尧给她收拾好换洗衣服,“热水放好了,别泡太长时间。”
幸好他去的及时,要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
“棠棠?棠棠!”
“回我一声!”
浴室安装的是磨砂玻璃,里面又充满了雾气,看不清是个什么情况。
而苏棠这个热水澡已经泡了半个多小时了。
宴君尧心头突突直跳。
门闩被插上,他侧过身,“嗙”地撞在浴室门上。
不过三下,门便被成功打开。
地面是还在流淌的水,宴君尧有些疑惑,他记得水不至于放了这么多?
打开帘子,宴君尧还没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了上去。
苏棠闭着眼睛,头已经快沉入水里,鼻腔毫无所觉地吸着水。
“苏棠!”宴君尧把人捞起来。
声音如同晴天炸雷在她耳边响起。
苏棠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如千斤重。
“我有点瞌睡。”她说。
宴君尧别过眼,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
一把扯过挂在边上的浴巾,裹着女子曼妙的身体。
就好像变成了一片云,被人托举着飞上了天空。
苏棠晕晕乎乎地想。
……
“三十八度二。”宴君尧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
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已经睡着的人,“真有你的。”
伸手放在她的鼻子底下,果然,呼出来的都是灼热的气。
“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宴君尧叹了一口气,在这件事上,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因为苏棠把他排除在外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掖好被子,仔细没有空隙能让风进去。
宴君尧转身去翻找医药箱。
姜汤只是预防,真要发烧了,其实还是西药有用。
他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一包感冒冲剂。
小心一点点喂给苏棠,看着她咽下去,没有流出来。
此时已经过去十二点,进入第二天的界限。
宴君尧搬了把椅子,准备守着人。
“对不起对不起。”
“安琪呜呜呜。”
“……学长,唐……”
苏棠陷入了梦魇,不安地踢着被子。
嘴里小声地嘀咕着乱七八糟的,下句接不住上句。
宴君尧任劳任怨地给她盖好,头贴在她的额头,听清了几个字眼。
沉默片刻,眼神复杂,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泛着疼。
这是他的姑娘,却被阴影笼罩着。
最终还是以一个难受的姿势,抱住了苏棠,趴在床边睡着了。
翌日清晨。
睫毛微颤,苏棠醒了。
手被什么东西禁锢着,动弹不得。
扭头一看,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夜的蹉跎,男人眼底青黑一片,头发乱糟糟的,就连衬衫都皱巴巴的。
与原来的形象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了。
苏棠回想起昨晚,不禁动容。
察觉到视线,宴君尧眼睛紧闭一下,随即睁开:“醒了?”
“嗯。”
他顺手探上额头,感受着手底的温度:“应该不烧了。”
苏棠看着他走来走去,突然开口:“能不能,帮我瞒一下妈妈他们。”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她低头看着被罩上的小花,数着上面的花瓣。
宴君尧看了她一眼,点头同意。
然而,由于苏棠一夜未归,凌风和凌零奉全家人之命,来找她来了。
“小妹是不是在你这?”
问着话,凌零的头就往门里面探,一双被粉丝夸赞蛊人的眼睛把房子扫了个遍。
凌风二话不说,从宴君尧胳膊底下钻过去,就往卧室走。
“……”宴君尧与凌零两人干瞪眼。
凌零举起双手,“小妹一晚上没回家,二哥也是太担心了。”
“把门关上。”
“哦。”
……
凌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神色严肃地盯着苏棠,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动作。
“脸色这么白,昨晚干什么去了?”
宴君尧进来时便听见这句审讯意味满满的话。
然后收到苏棠投来地求救的目光。
“唉,你们俩有猫腻。”
凌零眯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打转,在凌风的示意下堵住宴君尧的去路。
凌风好整以暇:“棠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心理压力给到最大。
苏棠欲哭无泪,救星被三哥缠着过不来。
她捏着被角,把昨天的经过和盘托出。
“苏棠!”
“在!”
苏棠吓了一激灵,默默听着闻声过来的三哥训斥。
“你知不知道费爵现在有多危险,你傻不傻啊。”
凌零气地在屋子里转圈圈,“费爵不仅要封杀你,下架你的所有作品,还打算让吴一诺重拍。”
苏棠怔愣:“我不信。”
凌零看不得她这个样子,把手机递给她。
“那你就自己去看。”
屏幕停留在后面带着“爆”字的新闻上,头条赫然报道着凌零所说的事实。
无论是《迷梦》还是《缘起》都已经下架了,上面给出的理由令人啼笑皆非。
字迹仿佛活了,变成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小人,挥舞着小刀冲苏棠叫嚷。
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费爵这个挚友了。
她恍惚地接起突如其来的通话。
那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苏棠,这只是前戏。”
“希望你还能撑到盛宴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