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烟沐浴过后,上床睡觉,她向来不喜宫女在床边值夜,要值夜也是让她们在外面值夜。
她看了一眼熟睡的陆廷礼,呼吸绵长,安静的容颜更加俊美,她偷偷的在陆廷礼唇上亲吻一下,随后才躺下。
“咳咳……”
突然她听到两声极其轻微的咳嗽声,是那种压抑的咳嗽。
她愣了,细看陆廷礼,睡的正香,刚才的咳嗽声不是他发出来的。
她想起傍晚回来的时候,天空一闪而过的身影,全身汗毛直竖,难不成,那个人就在殿内?
她猛地起身将宽大奢华的床榻都搜索了一遍,床帐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意念一动,将空间里的手枪拿在手里,赤脚下床,悄无声息的在空旷宽敞的寝殿内搜索。
“谁!”
“我看到你了,还不出来!”她低声威吓,检查寻找了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
罗汉床的下面,帷帐后面,衣柜里,都没有。
隔壁的寝殿就住着五个孩子,她要确保恶人不在寝殿。
“我看到你了,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她不敢高声喊叫,唯恐引来外面的侍卫,恶人狗急跳墙,做出疯狂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奔跑到床边,慢慢弯下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床下的漆黑一片。
虽然不远处燃着宫灯,可并不能照亮床下。
她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你出来。”
果然咳嗽声再次响起,随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白南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说皇宫戒备森严,普通的江湖高手无法闯入的话,那么栖梧宫就守卫的如同铁桶一般,别说江湖高手,或者未经允许的大内高手。
就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她想到这里就觉得十分危险。
她的枪口对准了床下的声音。
床下传来一共极为好听的男声:“别开枪,我不是坏人。”
“竟然知道枪?”白南烟眯着眼睛看露出头来的男人,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出手。
男人不紧不慢的爬出来,一头银发顺滑光润,头顶上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小银冠,银冠上面还镶嵌着七颗钻石模样的宝石。
他抬眸,露出一张让人惊艳的脸来。
饶是白南烟见过不少美男,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的容颜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一双蓝色眸子灿若星河,干净澄澈,又带着悲悯,鼻梁高挺,嘴唇削薄,唇角还挂着一串血珠。
明明是从床底下钻出来的,却不见一丝狼狈,清冷飘逸的气质反而像一个跌落凡间的仙子。
怎么看也不像个坏人。
但白南烟不是三岁小孩,不会用一个人的相貌来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用枪口对准来人,只要对方想有什么动作,她就开枪。
他一袭白衣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的玉佩,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白南烟不知道对方已经藏在床底多长时间了,她和别人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藏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她一想到对方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潜入,就觉得对方不是个普通角色。
屋里凭空多出一个人来,自己刚才又动静不小,床上的陆廷礼也没醒来,白南烟用枪指着来人,慢慢的挪到陆廷礼脑袋那头:“醒醒!醒醒!”
陆廷礼平日里警惕性很高,别说刚才这一番折腾,就是她说梦话他都会醒来。
可陆廷礼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白南烟想到白日里那个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陡然害怕起来:“你是傍晚我看到的那个人!”
白衣男子也在打量白南烟:“我不是他,他是我弟弟,夜天旬。”
他这么一说,白南烟就更害怕了,居然有两个绝世高手:“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来干什么!”
白南烟一手拿着手枪对准白衣男子,一手去晃悠陆廷礼,想叫醒他。
白衣男子道:“别晃了,他醒不了,我是来找你的。”
“你对他做了什么?”白南烟担心又愤怒,从被子里面掏出陆廷礼的手臂,给他诊脉。
“他没事,只是睡着了。”白衣男子站在那里不动,安静的等着白南烟诊脉。
白南烟诊脉之后,发现陆廷礼确实没有异常,确实只是睡着了:“你是谁,想干什么?”
白衣男子似乎是累了,后退一步坐在床边:“我是夜天睿,凌霄神殿帝尊。”
白南烟虽然听过凌霄神殿的故事,却不认为帝尊会屈尊降贵躲到床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
“我父帝和母后两年前突然暴毙,我就继承了帝尊之位。我的弟弟不服气,在一个月前杀上神殿,我被重伤逃了出来。母后临终前说过,你有空间,遇到紧急情况我可以躲到你的空间里,坏人就找不到我了。”
夜天睿说的很平静。
白南烟再次打量他,她突然开口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可没人进来。
夜天睿轻笑一声:“别喊了,我做了结界,外面的人听不到。”
“你到底想怎么样?”白南烟突然走上前去,用枪指着他的头,“你赶紧走,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相信你?”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夜天睿手掌摊开,掌心里多了一团火焰。
白南烟细看,发现火焰竟然是个凤凰的形状,火凤凰在忽扇翅膀,活灵活现。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枪对人家根本就没有威慑力,她慢慢收回了枪。
“以你的本事,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哪里用得着我的空间?”白南烟警戒的瞧着他,在猜他这张脸看上去二十多岁,也不知道到底多大了,不是说修仙的人都可以活几百年的吗?
“不行,我那弟弟找人的本事天下第一,傍晚我躲在这里没有被他找到已经是侥幸了,下次他来了,就不一定找不到了。”
白南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只需在你的空间里躲上三五年,等我养好伤,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