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样劝别人,但白南烟却做不到能这样说服自己,一路上她都在生气,越想越不平。
同样不平的还有冯异,她本来是想借机火上浇油,让白南烟更加难堪,没想到白南烟性子这样烈,平时可没看出来呀。
平时她可是对下人都和善的很,很少呵斥和批评,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手管教,管教下人的事都是罗桃在做。这就导致冯异对白南烟的脾气产生了错误的认知。
出宫的路上,冯异也没说话。
出了宫,冯异想和白南烟一起上车,谁知白南烟冷声阻止她:“你别上车了。”
冯异上车的脚步停下,愤愤的瞧了白南烟一眼,眼里哪有半点敬重?她咬着牙不甘心的站在车旁,也不离开。她脸上有巴掌印,她不想让一路上的人都看到她丢人的样子。
可白南烟不让她上车,她有什么办法?
白南烟自顾自的钻进马车里,没有理会她。
赶车的张猛很少见到白南烟脸这样臭,多少有点意外,他扫过冯异,发现她的脸上肿了起来,还有两个清晰的五指印,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再看看白南烟那张冷厉的脸,难道是白南烟打的?
不过能确定的是,王妃在宫里一定遇到事情了。
“王妃,您没事吧?”张猛特意问了一句。
白南烟压了压烦躁的气息:“没事,回去再说。”
张猛有回头看了看车旁的冯异,冯异低声开口说了一句:“王妃被皇上和贵妃训斥了,还罚了跪。贵妃娘娘没有让王妃起来,她就起来了,也不知道贵妃娘娘会不会怪罪。”
冯异的声音不小,马车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冯异问张猛:“你说贵妃娘娘会不会生气?”
张猛这下清楚白南烟心情不好的愿意了,扭头看了一眼白南烟,没说什么。
白南烟极为不爽的在车里训斥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冯异还想说什么,被张猛瞪了一眼,她才闭了嘴,一抹讽刺的笑容划过唇角,她暗自得意:你越是不想让人知道你挨骂罚跪了,我就是要告诉越多的人。
果然,马车刚刚开动,走出还没十步,顾贵妃的贴身侍女就追了出来,冲着马车大喊:“娘娘还没让你起来呢!谁让你起来的!”
冯异跟在马车旁,自然听得清楚,就提醒张猛:“贵妃娘娘派人来了,停车。”
张猛只好停下马车,跟白南烟说的:“贵妃娘娘的侍女来了。”
那贴身侍女见车子停下就跑了过来,站在车窗旁,对着车里对白南烟不客气的开口:“贵妃娘娘没让你起来,你敢起来?”
白南烟拉开车帘,带着怒气回怼:“她没说让我起来,也没说不让我起来,难不成,她将我忘在那里,我就要跪上一辈子吗?”
“走!”白南烟没好气的拉上车帘。
张猛为难了一下,不过还是赶车离开。
那侍女气的不轻:“太过分了,简直目无尊长!我要去告诉娘娘!”
张猛不好跟白南烟说什么,看刚才的架势,就知道在宫里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一回到青梧殿,白南烟就低喝了一声:“跪着。”
冯异正想走,却不得不就地跪下,在熟人面前跪着,更加丢人,况且脸上还明晃晃的摆着一对巴掌印,谁从她面前经过都会多看两眼,指指点点。
冯异身为暗卫,自然有自己骄傲的理由,她现在觉得很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罗桃吃过药,腹泻好了很多,看白南烟脸色铁青,回来的又这样快,就知道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了?”
白南烟将宣和帝和顾贵妃当众训斥她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罗桃也觉得冯异说的不无道理,可主子正在气头上,她不好帮着冯异说话,虽然冯异有故意的嫌疑。
白南烟愤愤不平:“凭什么呀,唐平章欺负我也就算了,他们作为长辈作为家里人,不但不帮我出气,不安抚我,还怪我反击敌人了?我凭什么不反击,难不成外人欺负我,我就要跟人家说,来,你来欺负我吧,随便欺负?真是气死我了。”
罗桃让人沏茶过来,递给白南烟:“王妃别生气了,皇上和贵妃娘娘确实让人寒心,唐平章这么欺负姑娘,他们都不管,还反过来怪姑娘,奴婢听了也生气。”
白南烟指着院子里:“还有那冯异,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我被皇上和贵妃训斥了,逢人便说,幸亏我不太在乎外面的名声,要不然不被皇上和贵妃欺负死,也被她气死了。”
“先喝口茶消消气。”
傍晚的时候,陆廷礼回来,对院子里跪着的冯异视而不见,他脸色也不大好看,一脸郁闷的进屋,一言不发的脱下外袍,然后坐到了圆凳上。
白南烟在书桌旁守着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罗桃低声提醒:“王爷回来了,看样子心情不大好。王妃还是别画了,去跟王爷说会话吧。”
“啪”的一声,白南烟把铅笔放在桌上,抬高声音没好气的嚷嚷,“我才不跟他说话呢,今日我受的气,全身他老爹他老娘给我的,我凭什么去跟他说话,我凭什么去哄他?要哄也是他哄我!”
陆廷礼扭头瞧了瞧白南烟,走了过去:“今日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别往心里去,此事怪我,我没保护好你,导致你身陷险境,不得不出手对付唐平章。”
白南烟心里好受了点:“你要给我报仇!不能就这么便宜唐平章了!”
陆廷礼嗯了一声。
白南烟得到抚慰,问了他一句:“你怎么心情也不好,你爹也骂你了?”
陆廷礼苦笑一声:“被骂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朝臣因为清平和亲的事吵起来了,如果清平不和亲,两国交战就不可避免,如果她去和亲,就可以争取三到五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