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清丽的女人不知何时从苏黎世来到纽约，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对他扬了扬眉。
贺绍眼睛一亮。
她穿一条纯白色的缎面吊带长裙，裙身没有任何图案花纹，洁白干净；外套一件米白色的小西装，领口别着一枚蝴蝶形状的钻石胸针，既优雅，又精致。
两年的时间，她已然褪去小姑娘的青涩，成长为一个，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气质的女人。
贺绍惊讶又惊喜：“……阿愿，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应如愿笑起来倒还是跟以前一样，眼尾会微微弯起来。
会议室其他人一听这个称呼，就低声讨论起来：“阿愿？是贺愿吧？贺家那个在苏黎世读书的三小姐？”
“应该是的，听说她今年还在苏黎世的子公司实习，成绩还不错呢……她这是来给她二哥撑场子的？”
负责人们的神情都警惕起来：“贺三小姐，我们知道你手里有贺氏10％的股份，你确实拥有一票否决权，但你确定，你要行使这个权利，替你二哥保下这个位置？”
应如愿轻描淡写地看向众人：“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不等他们松一口气，她就笑眯眯地阴阳怪气：
“我要是这么做了，岂不是给了你们出去说，‘要不是贺三小姐使用一票否决权，小贺总早就被换掉了’，‘小贺总现在能在这个位置，全靠贺三小姐’的机会？你们最喜欢散布这种谣言了。”
还是那个最先起事的负责人，他的英文名叫史蒂芬：“这也不全是谣言吧，你……”
应如愿直接截断他的话头：“所以我要提的建议是——罢免你。”
众人都是一愣。
罢免谁？史蒂芬？？
一群商场老油条被她这个毫无章法的出招打得一脸蒙圈。
史蒂芬倏地站起来，情绪激动：“罢免我？你有没有搞错？我在海外部工作整整十六年！从来没有犯过大错，就算是老贺总，对我也是客客气气的，你一个小丫头凭什么无缘无故罢免我？！”
应如愿不跟他辩：“反对的人，请举手。”
底下的人对视一眼，团结一致，纷纷举手反对，以为这样的“众志成城”，就能驳回应如愿那个不讲道理的提议。
不承想，应如愿压根不按套路出牌。
“好的，我现在就要行使我的一票否决权，否决你们的反对——你已经被解雇了，史蒂芬先生。”
一群人才意识到自己被她耍了：“贺愿！”
贺绍哼笑一声，整了一下西装，重新坐回座椅，看戏。
应如愿面不改色，眉毛都没有抬起来。
当年她初出茅庐，就敢在薄氏集团的大会议室里，跟那些大董事据理力争，到现在，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小场面了。
她站姿随意，将手肘搁在贺绍的椅背上，做了粉色美甲的手，指向蹦跶得最欢的第二个负责人。
“别急，我的提议还没完，我还要罢免你呢，凯恩先生，反对请投票。”
他们不信贺愿敢耍他们第二次，所有人又一次举手。
应如愿笑：“哦，也超过半数了，看不出来你们还挺团结，但我还是要行使我的一票否决权，你们的反对没用。你也被解雇了，凯恩先生。”
凯恩拍桌而起：“贺愿！你别以为你有10%的股份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我们都是贺氏的老人，你敢这么戏弄我们，你问过贺老总吗！”
应如愿莞尔：“是啊，我拥有10%的股份，就是可以在权利范围内为所欲为，否则，薄聿珩花那么多钱入股贺氏是为什么？”
！
她不说，他们差点忘了，她的丈夫是港城薄氏的薄聿珩。
这才是她最大的底气！
凯恩和史蒂芬脸色变了变，刚才的嚣张不复存在。
应如愿指向第三个人：“还有你。”
那人忙不迭站了起来：“贺、贺三小姐，我没做什么啊……”
他的表情写满了求饶，他不想丢掉工作啊。
应如愿慢声：“哦，这样，那我重新问一遍吧。你们，谁支持换掉小贺总？”
这次无人举手。
有史蒂芬和凯恩两个前车之鉴，当然无人敢再举手，否则滚蛋的就是他们！
他们忌惮地看着贺愿，这位极少露面的贺三小姐，比她两个兄长还要喜怒无常，背景深厚，不能惹！
应如愿扫过会议室的所有人：“没有人吗？看来你们都很支持小贺总，那么，我应该也不会在公司，听到类似以权谋私的流言蜚语吧？”
“不会，不会不会……”
应如愿满意了。
贺绍也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我背后有人撑腰”的爽点。
他去看应如愿，平时挺混不吝的人，这会儿都有些感叹，她这两年，真的成长了很多。
应如愿拍拍贺绍的肩：“你们继续开会，我到你办公室等你。”
贺绍摆摆手：“去吧去吧。”
他开完会是一个多小时后。
回到办公室，发现应如愿躺在长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贺绍关门的动作放轻，但还是惊醒了应如愿。
“你开完会了？”
贺绍说：“困就继续睡吧，到饭点我再叫你起来，我手边也还有工作，急着要处理。”
“行。”应如愿就拉上毯子，继续睡。
她昨晚有点儿没睡好，这一觉睡了挺久，醒来已经是傍晚。
橙色的夕阳从玻璃幕墙外照进来，斜斜地洒落在办公室里。
应如愿坐了起来，看到办公桌后的贺绍，他开了一瓶红酒，自己喝着，表情是少见的低落。
应如愿看了几秒，然后打哈欠：“你其实，挺不合适演emo的人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