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福有些失笑,主动将跟前的那碟子点心推到她面前,道:“吃吧。不用客气。”
殷小小露出甜甜一笑,然后很是不客气的伸出两只小手,一手捏着一块点心。一块递给了哥哥们,一块他掰开了一半,递给了自己爹。
殷勤摇头,道:“你吃,爹不爱吃甜的。”
“那好吧。”她转头就把那半块糕点分给了她二哥殷然,这样下来,他们就都有得吃了,就可怜在外边看牛的大哥没有得吃。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只要生意谈的好,不说糕点了,就算是烤鸡她都能请她大哥吃。
见小丫头吃得很斯文,跟边上两个孩子的吃相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张来福也不禁感叹道,这生女儿和生儿子就是不一样哈。
“言归正传,这个冰粉的方子,十两银子,你们卖吗?”
小丫头吃人手短,肯定不会说出拒绝的话,毕竟这也是她自己的目的嘛。
“卖呀,只不过,这卖的方式,我希望能是另外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张来福好奇的问道。
“一种双赢的方式。”殷小小舔了舔手上的糕点渣渣,略微有些意犹未尽。
“噢?愿闻其详。”张来福突的对这个小丫头来了几分兴趣。
“冰粉的制作方式以及材料都比较稀少,就算我们能给你方子,你也未必能做得出来,还不如将这制作冰粉的功夫交给我们,我们可以每日给你们来福酒楼提供一定量的冰粉,不仅如此,还会将其他冰粉的食用方式交给你,你看如何?”
殷小小说完,张来福才明白过来,这小丫头是想要给他供货,这倒也不是不可以。这冰粉他也确实尝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做的。这小丫头能直接做好端到他这里卖,自然也是好事。
“那也成,那像这样一桶冰粉,你们要怎么收费?如果还是这样3文钱一碗,那恐怕我接受不来。”毕竟他开的是酒楼不是小吃店,吃饭喝酒的地方,一碗冰粉,顶多就是陪同过来的女人和小孩的吃食罢了。
“那当然,我们也不按碗来收费,就按桶收费,这样一桶100文钱咋样,红糖或者其他佐料,就由你们自己采购。”
回想起刚才牛车上的桶,那一桶装个一百碗倒不是什么问题,用浅碗装的话,还不止呢。
“说的是你家的那种桶吗?”
殷小小含笑的点头,道:“张老板,您放心,咱们都是村里的老实人,我也是个老实孩子,肯定不会忽悠您的。”
张来福倒是被这小丫头给逗乐了,没忍住就伸手想要逗她,“你这小丫头,我看你才是最鬼灵精的一个,行吧,就这么定了。”说着又转头对着站在他身后的年轻男人说道:“小杨啊,去给我拿笔墨纸砚来。”
殷勤也笑了,“张老板,是个讲究人。”
“那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可不会唬人,你也不用喊我张老板了,咱以后就是合作关系,我托大,你喊我张老哥便成。”
殷勤朝张来福拱了拱手,也不别扭,喊了声:“张老哥。”
很快,笔墨纸砚就取来了。张来福不止是这来福酒楼的东家,也兼过掌柜,平时写着算账的,都是常事。刷刷的几下,一张契约书就写下来。
殷勤看了眼契约上的字,道:“只供到中秋?”
“是啊,冰粉毕竟是凉物,天气转凉了,吃的人自然就少了。不过殷老弟你放心,只要立夏一到,我就开始订。”
殷勤摆摆手,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毕竟一桶才一百文,也挣不了啥钱,闺女高兴就成。
“无事,左右都是孩子折腾出来,就算是不挣钱,我都由着她。”
在张来福看来,殷勤对殷小小的溺爱,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他从没见过哪个农村乡下的老父亲,连银钱都不在乎,就这么宠着闺女的。
“成,那你们剩下的冰粉都给我吧,我都要了。”
等几人走出了来福客栈,人都还是懵的。
“爹,我们真的挣到了钱吗?”殷然还是处于恍惚的状态,就连殷正和殷琪两个也是,他们可真不敢相信,100文就这么到手了,这得是多少块麦芽糖啊?
殷勤很是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们,怎么一个个都跟没见过银子似的,一帮没见过市面的家伙,再反观小女儿,发现她的眉眼弯弯,走起路来也是蹦蹦跳跳的。
啧,别提有多可爱了。
殷浩自然也是高兴的,只不过对比几个弟弟,他就显得淡定多了,他问道:“爹,咱们现在回去吗?”
“不回去,咱们还得去徐伯伯那一趟。”
众人都停下了脚步,殷勤低头看自己闺女,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事。
“行吧,那上车,咱去你徐伯伯那里。”
“噢,走喽。”
很快,牛车在转了几个街角之后,就来到了徐记杂货铺了。这会儿,徐来年才刚招呼完一批客人离开,就瞅见了这一家六口的到来。
“唷,今天怎么人这么齐啊?来走亲戚啊?”
殷勤见状,也咧开嘴笑道:“还不是我家囡囡,说上次答应了要请客,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给你送来。”
徐来年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了,他低头看向小不点殷小小,伸手就将其抱了起来:“唷,我还没想到,我一个老家伙,居然还会被人惦记。来,小甜妹,告诉伯伯,你这次是给伯伯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是冰粉,我二哥做的,可好吃了。”说着就看向殷然,殷然也立马会意,掀开盖子,里面留着一大块冰粉,他切好,装在碗里,然后又淋上红糖浆,一碗红糖冰粉就新鲜出炉了。
“这,这是红糖冰粉?”徐来年有些惊讶的看向殷勤,殷勤微笑着点头。
殷小小很懂事的伸手,让殷勤抱,然后得以让徐来年空出手来去接过那碗红糖冰粉。
他其实跟殷勤一样,都吃过冰粉,只是时间太久远了,久到他都忘记了,这冰粉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