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物业清洁上门清理玻璃渣子，换装玻璃的师傅也来到现场作业。
整个房间都是电钻打孔的声音。
凌锋起身来到写字楼的吸烟区，刚一进去，看到吴婉如也在里面。
一双纤细的手指夹着女士香烟，斜靠在窗户边，听到身后有开门声，方才转头瞥了一眼，看到是凌锋，嘴角轻微上扬，转过身盯着男人。
吴婉如笑道：
“凌总，这么有缘。”
凌锋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看着吴婉如娴熟的动作，应该是个老烟民，凌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吴婉如嗤笑道：
“凌总，你不会那么保守吧，见不得女人抽烟。”
凌锋没有答话，手中的香烟刚抽了两口，又随即摁灭，转身离开了吸烟区。
吴婉如看着凌锋离开的背影，不屑地笑道：
“老古板，没一点情趣，怪不得景萱看不上你。活该！”
凌锋在陆文轩的办公室，联系父亲生前的老朋友，决定亲自上门拜访。
在上周化工学院的晚宴中，通过吴国豪和周建升的先后引荐，凌锋得到了不少人脉资源。
凌锋决定先拜访周建升。
对方爽快地答应了凌锋的见面请求，两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
瀚思商贸内，吴婉如出奇的安静，在自己的办公室翻阅瀚思的销售档案。
陆文轩轻声提醒道：
“凌总，姓吴的分明是来使坏的，我把她撵走。”
凌锋放下文件，笑道：
“撵走了她，还会有其他人过来。留下吧，她会帮我们传递消息。”
陆文轩满脸不解。
凌锋抬起头，突然反问道：
“文轩，平时看什么书，喜欢《三国演义》吗？”
陆文轩尴尬地挠了挠头，坦诚道：
“小时候看过，现在只能记得一些故事片段。”
凌锋笑道：
“《三国演义》的蒋干盗书，读过吗？”
陆文轩略加思索，恍然大悟。
凌锋眸中闪过一丝狠绝，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个女人，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用上一次就够了。”
陆文轩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凌锋摆了摆手，示意陆文轩离开，想一个人静一静。
等对方离开后，凌锋起身来到窗户边。
阳光毒辣刺眼，打在男人俊逸的脸上。
凌锋闭上眼睛，感受烈日灼烧的痛感。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在战创后遗症的残酷折磨下，他曾经尝试结束自己的生命。
“凌总，现在方便吗？我有问题想请教您。”吴婉如拿着文件夹，不请自入。
凌锋转过身子，无心计较对方的鲁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吴婉如指着瀚思的销售激励政策，质疑道:
“凌总，我比较了致远的出厂价、瀚思的销售价，以及瀚思给销售人员的提成点，我想问一下，您是做慈善吗？”
凌锋并未答话，只是抬了一下手，示意对方继续。
吴婉如看向凌锋，警觉道：
“你们把成交价定的这么低，但给销售的提成点却很高，瀚思不仅没有盈利空间，甚至还会面临亏损。凌总，您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凌锋微微一笑，反问道：
“这是苏景萱派你过来的原因吗？致远的产品在江海市及周边两省的占有率越来越低，我只是希望尽快打开市场而已。”
吴婉如始终无法相信凌锋的说辞，但她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凌锋继续解释道：
“这些销售激励政策都是有时效的，瀚思说白了，就是一家皮包公司，左手进右手出，赚的是差价，等到占领了市场，我们自然会考虑盈利的问题。”
吴婉如疑声道：
“希望如此，我听景萱说过，致远一直都是直销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是苏家女婿，根本不可能让出这么重要的市场区域。”
凌锋：“吴经理，如果没有其他事，请回避一下。我还有文件需要处理。”
吴婉如半信半疑地转身离开。
凌锋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瀚思商贸是一家销售公司，核心机密主要是客户资料和销售数据，但销售数据会定时上报，对致远而言，几乎是半透明的。
吴婉如的委派方，不仅只有苏景萱，或许还有赵明川的养母吴依慧。
凌锋暂时不清楚吴依慧的真实用意。
下午四点半，凌锋提前赶到会面地点。
这是江海市郊的一家高尔夫球场。
周建升在这里有一个业务洽谈，想在洽谈后，给凌锋介绍两个朋友。
此时的太阳光线，已经柔和了许多，不刺眼，也不晦暗，很适合户外消遣。
周建升听说凌锋球技一般，主动安排自己的教练进行辅导。
凌锋只能耐着性子，一次次地挥杆。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周建升方才结束工作，邀请凌锋去会所区见面。
户外休息区内，除了周建升之外，还有两位中年人。
当中一位林胜岳，他的公司是生产化纤材料的，需要用到金属纳米微粒，降低化纤产品的静电效应，属于致远产品的目标客户。
凌锋在周建升的引荐下，与两人结识。
聊天氛围起初十分融洽。
尤其是林胜岳，对俊朗的凌锋颇有好感，渐渐地聊到了生意上的事情。
凌锋在慕尼黑主修的是高分子材料学，对化纤材料也有一些了解，与林胜岳有不少共同的话题。
他适时地推出致远的产品。
林胜岳笑道：
“致远的原料，我们之前也用过，质量没得说，但技术迭代有些慢。我们现在用的是bk公司的。小凌，你是在致远工作吗？”
凌锋坦诚道：
“我现在代理的是致远的产品。”
林胜岳碍于周建升的面子，微笑道：
“我们和致远有好几年没合作了。如果你手上有他们的新产品，不妨拿些样品来，如果试用合适，我们可以采购一部分。”
又突然问道：
“小凌，你公司叫什么名字？”
凌锋随口答道：“瀚思商贸。”
林胜岳突然神色一变，扫了凌锋一眼，又随即看向周建升，笑道：
“老周，刚才打球出了不少汗，要不今天先到这吧。我回休息室换件衣服。”
周建升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整个谈话，他全程看在眼里，凌锋并没有唐突失礼的地方。
但他不好明问，只能笑着陪林胜岳二人前往休息室。
凌锋也察觉到异样，坐在原地，等待周建升。
过了好一会儿，周建升急匆匆地赶回来，急切地问道：
“小锋，你是不是得罪赵家了？就是那个赵投控股的赵家。”
凌锋轻轻地点了点头，自己上周五坑了赵明川一把，赵家的报复来的挺快。
凌锋试探道：
“周叔，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周建升心急道：
“赵家要封杀你的公司。赵投控股投资了很多项目。林胜岳的公司就有赵家的投资。”
凌锋笑道：
“赵老太婆心眼挺小的。”
周建升白了凌锋一眼，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两人坐下来，商讨对策。
周建升安慰道：
“小锋，你也不用太着急，赵家不可能一手遮天。周叔不怕赵家，我的公司会用你的产品。其他朋友，我会找机会帮你游说的。”
凌锋感激地点了点头。
他并不惧怕赵家的明火执仗，但吴依慧背后还有一个吴家，这是个阴险的主。
周建升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建议。两人就此告别。
凌锋离开球场后，驱车返回碧海花园。
还未驶出多远，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秦天磊打来的，简单聊了几句，凌锋大喜过望，掉头赶往国际机场。